第4章 高冷帝王的撩人皇后（4）（1/2）

三日后，上午。

阳光正好，微风和煦。苏晚乘着相府的马车，再次来到了安阳长公主府。这一次，她并未佩戴面纱。

一张清水出芙蓉般的脸完全显露出来，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肌肤细腻如玉，在阳光下仿佛笼着一层柔光。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云纹绉纱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简单的碧玉簪，清丽脱俗，比那日绯衣时的明艳更添了几分雅致和书卷气。她手中小心捧着一个细长的锦盒。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

刚下早朝的宇文渊换下了朝服，穿着一身玄色常服，正听着暗卫统领的低声禀报。案几上放着一份薄薄的卷宗。

“陛下，关于苏相千金苏晚的调查结果已初步汇总。此女确是苏珩与发妻林氏嫡出，自幼备受宠爱，深居简出。性情据周遭仆役、闺中密友所言，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心地善良，偶有些小任性，但总体温婉乖巧。”暗卫统领声音平稳无波。

“才学方面，丞相确为其请过数位先生，教授诗书礼仪、琴棋书画。其诗才画工在京城贵女中颇有微名，尤擅工笔花鸟。阅读书目……除《女诫》、《内训》等，据书房值守小厮模糊回忆及借阅记录，她确实曾取阅过《史记》、《汉书》、《资治通鉴》等史书，但翻阅次数不多，停留时间不长，似多为随意浏览。”

“近期行踪并无异常，除必要的闺阁交往外，便是前日的安阳长公主赏花宴。当日迷路之事，经查证，其所行路线确实偏僻，且有侍女可作证其曾询问归路，应属意外。”

暗卫统领顿了顿，补充道：“唯一稍显特别的是，据其贴身侍女拂冬隐约提及，苏小姐近几日似乎对前朝一些名臣的传记轶事颇感兴趣，曾问过几句。”

宇文渊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白玉扳指。调查结果似乎完美印证了那日苏晚的表现——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略有才学、因好奇而读了些史书、偶尔会问出些超乎年龄问题的贵族少女。一切合情合理，找不到任何刻意伪装的破绽。

可越是完美，他心底那丝疑虑和探究反而更深了几分。那日那双眼睛里的镇定和偶尔闪过的灵光，真的只是错觉？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轻微响动。高公公快步进来，躬身禀报：“陛下，安阳长公主府遣人来报，道长公主殿下今日邀请了丞相府的苏晚小姐过府品茶赏画，听闻陛下今日政务稍暇，特遣人来问，陛下可有兴致移驾一同散心？”

宇文渊摩挲扳指的动作猛地一顿。

苏晚？刚查到她在读史书，对前朝名臣感兴趣，她这就去了最喜收藏书画、尤爱前朝名家之作的安阳姑母府上品画？

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他抬眸，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兴味和冷冽的审视。

“摆驾长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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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花厅。

安阳长公主正拿着苏晚带来的一幅画轴，细细品鉴，眼中满是惊艳和赞赏：“晚晚真是有心了！这竟是前朝画圣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摹本？虽是摹本，但这笔力、这神韵，几可乱真！你是从何处寻得的？”

苏晚微微欠身，笑容温婉得体，声音清柔：“殿下过誉了。臣女偶然在外祖家旧书阁中发现此卷，知殿下雅好此道，特意寻了装裱师傅精心修复，想着唯有殿下才配品鉴此画。臣女才疏学浅，只是觉得画得好，其中深意，还要请殿下指点。”她既说明了来源（外祖家，显示底蕴），又捧高了长公主，姿态放得极低。

长公主爱不释手，越看越喜欢，拉着苏晚的手连连称赞：“你这孩子，不仅模样生得好，心思更是灵巧剔透！可比那些只会吟风弄月的强多了！”

两人正相谈甚欢，气氛融洽。

厅外忽然传来内侍清朗的通传声：“陛下驾到——！”

厅内众人皆是一惊。安阳长公主面露喜色，连忙起身迎驾。苏晚也紧随其后，垂首恭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脚步声渐近，玄色的衣角映入眼帘。

“臣妹参见陛下。” “臣女苏晚，参见陛下。”

宇文渊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那道窈窕的身影上。没有面纱的遮挡，那张绝色的容颜完全展露在他眼前，比那日惊鸿一瞥更为震撼。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清丽不可方物。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比那日在碧波轩时更长了些许，才淡淡移开：“姑母不必多礼。”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

【好感度：3% → 4%。】007小声哔哔。

安阳长公主笑着起身：“陛下今日怎么得空过来？正好，晚晚带了一幅好画来，陛下也来品评品评？”她有意无意地用了更亲近的称呼“晚晚”。

宇文渊顺势走向主位，目光扫过案上展开的画轴：“哦？什么画能让姑母如此赞赏？”

他的视线落在画上，确实是难得的精品摹本。他又看向垂首立在一边的苏晚，语气似是随意地问道：“苏小姐对古画也有研究？”

苏晚微微福身，声音轻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和一丝紧张：“臣女不敢当‘研究’二字。只是自幼胡乱学过几日工笔，对此道颇为喜爱，故而见到好的画作，便忍不住多看几眼。此画是臣女偶然所得，想着长公主殿下是此中大家，特献与殿下赏玩。”

回答得滴水不漏，既表现了自己的爱好（工笔画，符合调查结果），又解释了献画的动机（投长公主所好），谦逊无比。

宇文渊的目光再次落回她身上，这一次，带着更深的审视。

天真烂漫？不谙世事？

一个真正天真不谙世事的少女，会如此精准地投安阳姑母所好？会说出这般周全得体的话？

他仿佛不经意般，指尖划过画轴上某处细节，淡淡道：“吴道子画人物，衣袂飘举，笔法遒劲，有‘吴带当风’之美誉。此摹本虽佳，在线条的力道与飘逸兼具之上，终究稍逊一筹。真迹藏于宫内秘阁，苏小姐若真有兴趣，日后或许有机会一见。”

这话像是一句随口点评，又像是一个意味深长的试探。既展示了他自身的鉴赏力，也隐含了帝王的特权与距离感。

苏晚抬起头，眼中适时的流露出混合着敬畏、恍然和一丝向往的光芒，如同一个真正听到专业指点又对皇宫充满好奇的少女：“原来如此！谢陛下指点！宫中秘阁……臣女不敢奢望，能得见如此摹本，已是幸事。”

她应对得极其自然，完美符合一个臣女听到帝王提及宫廷禁地时应有的反应。

宇文渊看着她那双清澈见底、仿佛能倒映出人心的眼睛，第一次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调查结果与现实感受，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还是说，这看似完美的纯真背后，藏着连他的暗卫都查不出的东西？

他端起宫女奉上的茶，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深邃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