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抉择（1/2）

另一边，熬煮了一个多个小时的大棒骨汤也呈现出诱人的奶白色，撒上一小把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

再加上两碗热气腾腾、粒粒分明的白米饭，当这些被一一端上那张油漆斑驳的小方桌时，陈逸的眼睛都直了，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发出清晰的“咕咚”声。

“开动！”陈静笑着宣布。

姐弟俩立刻大快朵颐。陈静夹起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肥肉部分入口即化，瘦肉部分酥烂入味，咸甜适中，酱香浓郁，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好吃得让人想把舌头吞下去，炒青菜清脆爽口，带着蒜香和蔬菜本身的清甜，完美地中和了红烧肉的厚重。骨头汤更是鲜美醇厚，喝一口，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一顿饭简直是天堂般的享受，是抚慰心灵和肠胃的最佳良药。

陈逸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像只贪吃的小松鼠，含糊不清地赞叹：“姐……唔……太好吃了！真的！比……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得还棒一百倍！不，一千倍！”

陈静笑着又给他夹了一大块肉：“慢点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好吃以后姐经常给你做。”

“嗯嗯嗯！”陈逸重重点头，嘴里塞满了食物，只能用眼神表达他爆棚的幸福感和对姐姐的无限崇拜。

他一边努力咀嚼，一边含糊地说：“姐，要是天天都能吃上你做的饭，让我去哪儿都行，上山下海我都跟着你。”

饭毕，陈逸主动承包了洗碗刷锅的活儿。陈静则擦干净桌子，看着弟弟忙碌的小身影，心里酝酿着那个重要的决定。

等陈逸收拾妥当，陈静才拉着他坐下，神情认真地说：“小逸，姐有个想法。我……不打算去厂里上班了。”

陈逸正用抹布擦着手，闻言一愣，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陈静，眉头微蹙：“为什么啊，姐，厂里当资料员，工作多难得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又清闲又稳定，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呢！” 他实在想不通姐姐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陈静叹了口气，知道不能直接剧透历史进程明年就恢复高考了，只好打感情牌。她眼神适时地黯淡下来，带上几分恰到好处的哀伤和疲惫，声音也低沉了些：“小逸，姐也舍不得离开海市，更舍不得这份安稳。可是……你看，妈走得早，现在爸也……没了。”

她顿了顿，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目光环视着这个承载了太多回忆的小屋：“每次回到这个家，走到熟悉的路上，看到爸常坐的那把椅子，用过的搪瓷缸……我就会想起爸妈，心里堵得难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