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暗流涌动,忠魂不灭薪火传(1/2)

建康城的血腥味尚未被秋雨彻底冲刷干净,另一场更为隐蔽却更加残酷的清洗,已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至与“隐麟都督”萧玄相关的每一个角落。

天色未明,细雨迷蒙。位于城西的隐麟军一处后勤辎重营,尚沉浸在黎明前的寂静中。突然,大地震动,蹄声如雷!

营门被粗暴撞开,无数火把瞬间将晨雾撕碎,映照出一张张冰冷肃杀的脸孔。身着鸾台缇骑服饰与禁军铠甲的精锐士兵,如同潮水般涌入营地,刀剑出鞘,弓弩上弦,将尚未反应过来的隐麟士卒团团围住。

一名身着鸾台高级官服、面白无须的中年官员,在一众高手护卫下,策马缓缓而入,展开一卷明黄绸缎,尖着嗓子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原隐麟都督萧玄,勾结北齐,弑杀大臣,意图谋逆,罪证确凿,现已畏罪潜逃!其麾下隐麟军,多有附逆,着即解散!所有军官,即刻缴械,押送诏狱候审!敢有反抗者,以同党论处,格杀勿论!”

诏书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隐麟军士的头顶!

“放屁!”一名脾气火爆的校尉目眦欲裂,拔出腰刀,“萧都督怎么可能叛国!定是你们这些阉狗陷害!”

“冥顽不灵!”那鸾台官员冷笑一声,轻轻一挥手。

咻!

一支弩箭瞬间洞穿了那名校尉的咽喉!他难以置信地捂着喷血的脖子,重重倒地。

“王校尉!”

“跟他们拼了!”

营地瞬间炸开!忠于萧玄的老兵们红着眼睛,操起手边一切武器,扑向那些曾经的“同袍”!

然而,这是一场不对等的屠杀。鸾台缇骑和奉命而来的禁军早有准备,人数众多,装备精良,且下手狠辣无情。而辎重营多为文职和辅兵,战力本就不强,又是仓促应战。

惨叫声、怒骂声、兵刃碰撞声瞬间响彻营地!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抵抗便被彻底镇压。地上躺满了隐麟士卒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泥泞的土地和散落的粮草包。幸存者被粗暴地捆绑起来,串成长串,在哭泣和咒骂声中被押解出营。象征着隐麟军的黑底银麟旗帜被扯下,扔在地上,无数双脚践踏而过,沾满泥污血垢。

类似的场景,同时在建康城内外的隐麟军驻地、联络点、甚至一些与隐麟军关系密切的将领府邸上演。

哭喊声、厮杀声、抄家时的砸毁声……在这个阴雨的清晨,构成了一曲忠诚被践踏、热血被冰封的悲歌。

就在朝廷的清洗行动如火如荼进行之时,建康城地下,另一张网正在悄无声息地收紧。

阴暗潮湿的下水道中,墨九如同鬼魅般快速穿行。他依旧是一身不起眼的灰衣,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锐利。水滴从头顶石缝不断滴落,发出单调的“嘀嗒”声,掩盖了他本就极轻的脚步。

他对朝廷的反应早有预料。在萧玄杀出紫宸殿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隐麟军明面上的力量保不住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雷霆落下之前,尽可能多地保住核心的种子。

他来到一处隐蔽的岔口,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石壁。

很快,另一侧的阴影里,悄然浮现出几道身影。都是些年轻人,脸上还带着稚嫩,但眼神却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坚毅和愤怒。他们是隐麟情报系统中,最隐蔽、也最忠诚的“暗桩”,平日里有着各种不起眼的身份掩护。

“九爷!”为首的青年压低声音,语气急切,“外面……”

“我都知道了。”墨九打断他,声音低沉沙哑,“长话短说,名单上的人,联系上多少?”

“城东铁匠铺的老李、西市酒肆的哑巴孙、还有码头负责记账的刘先生……他们都没能逃掉,家已经被抄了……”青年声音带着压抑的悲痛和愤怒,“但我们这条线上的兄弟,大部分都及时收到了预警,撤出来了,现在分散在几个安全屋里。”

墨九眼中闪过一丝痛色,老李、哑巴孙……都是跟了他多年的老兄弟了。但他迅速压下情绪:“很好。记住,从今天起,没有隐麟军了。你们是暗处的影子,是埋在地下的根。忘记过去的身份,忘记彼此的联系,除非收到特定的信号,否则永远沉睡。”

他拿出几个小巧的、用油纸包裹严实的令牌,分发给几人。令牌不再是隐麟军的银麟图案,而是一种更古老、更隐秘的云纹暗记。

“这是新的信物和联络方式。化整为零,潜伏下去。等待……主公的召唤。”说到“主公”二字时,他的声音异常坚定。

“是!九爷!”几名青年郑重接过令牌,如同接过一份沉甸甸的使命。

“去吧。像水一样消失。”墨九挥挥手。

几人再次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散去。

墨九没有停留,继续在下水道的迷宫中穿梭。他还要去确认几个最重要的“暗子”是否安全,还要将几处绝密档案转移。这些是隐麟军最宝贵的遗产,是未来能否东山再起的火种。

过程中的危险超乎想象。好几次,他几乎与下来搜查的鸾台缇骑撞个正着,全靠对地形的无比熟悉和超凡的身手才险险避开。他甚至亲眼看到一处原本绝密的安全屋被破门,里面传来短暂的打斗声和惨叫,随后归于寂静。

他的心在滴血,但脚步却未曾有丝毫停顿。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能多保存一分力量,未来就多一分希望。

荒山破庙中,萧玄默默运转《战神图录》心法,调息疗伤。肩头的伤口传来阵阵麻痒,那是伤口在强大内力催动下快速愈合的迹象。但他眉宇间的凝重,却并非全因伤势。

赵莽靠坐在墙根,用一块破布反复擦拭着已经卷刃的横刀,骂骂咧咧的声音低了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偶尔因牵动伤口而发出的抽气声。阿史那帮一个手臂受伤的兄弟重新包扎,动作依旧有些笨拙,却格外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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