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下层通道（1/2）

螺旋阶梯的尽头，并非预想中的密室或洞窟，而是一条向下垂直延伸、深不见底的幽邃通道。

洞口约有两米见宽，边缘的岩石呈现不规则的锯齿状，仿佛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撕裂开来，而非人工开凿。一股比祭坛周围浓郁十倍不止的苍凉古老气息，混合着沉淀了不知多少万年的阴冷地气，从通道深处缓缓涌出，拂过皮肤时激起细密的战栗。更深处，似乎还蛰伏着一丝若有若无、却沉重如山的威压，像沉睡巨兽无意识散发的鼻息，让空气都变得粘滞。

陆燃在通道口停下脚步，没有贸然踏入这片未知的黑暗。

他双目微阖，将【观寿】能力催动至前所未有的强度。视野中，寻常的物质世界淡去，能量与生命的流动成为主角。通道本身并无生命光晕，但其内部流淌的“气”却呈现出一种极其缓慢、沉重、偏向暗色调的庞大脉络，如同地下深处一条沉默的古老河床。那苍凉气息的本质，在【观寿】视野下显现为无数细微的、灰白色的时光尘埃与某种更高位格存在残留的意志碎屑，交织弥漫。

与此同时，融合生死簿后得到显着增强的【追溯】之力，被他小心翼翼地凝聚成数股无形无质、却又极其敏锐的“感知触须”，贴着冰冷潮湿的岩壁，悄无声息地向通道深处探去。

通道并非笔直向下，而是以一种舒缓却坚定的弧度螺旋深入。岩壁异常光滑，并非天然形成的粗糙表面，更像是被某种持续不断的力量——或许是水流，或许是能量流，又或者是更难以理解的东西——经年累月地冲刷、侵蚀而成，触感冰凉如玉。

【追溯】之力穿透层层黑暗与时光的阻隔，反馈回来的信息极度模糊且破碎，仿佛隔着一层厚重且布满裂纹的毛玻璃观察另一个世界。无数画面的残片、感知的碎片、情绪的尘埃扑面而来，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时间重量”。

他“看到”了巨大的、空旷到令人心生渺小感的黑暗空间轮廓。

他“感知”到残破的、由不可思议的巨型石材构筑的建筑结构，其规模远超人类古代文明的常规范畴。

一些闪烁而过的模糊影像中，似乎有庞大如山峦的阴影轮廓匍匐在地，形态非人，散发着令人灵魂震颤的余威。

而最为清晰的几个感知碎片，则定格在某种巨大生物苍白的、闪烁着微光的骨骼局部——弯曲如拱廊的肋骨、尖锐如长矛的指爪、还有那即便只是惊鸿一瞥也令人难忘的、带着弧度的狰狞颅骨轮廓！

“下面……是一处遗迹。”陆燃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眸中倒映着通道的黑暗，低声自语，“而且是年代久远到难以想象的古老遗迹。那些骸骨……”

他心念电转。冥煞石悬浮其上，吸收转化阴煞之气供给祭坛，现在看来绝非偶然。这处地下遗迹本身，恐怕就是一个天然的、强大的“阴气”或某种特殊死亡规则力量的汇聚点。后来者——很可能就是俱乐部背后的存在——发现了这里，并巧妙地利用了这天然形成的“凶地”，将冥煞石置于其上，如同给一个古老的泉眼加上了一个定向的水泵和净化（或者说污染）装置。

俱乐部的残党能精准找到黑山口这个地点，并在此布设如此关键的祭坛，显然不是靠运气或普通勘探。他们手中，很可能掌握着指向此地的古老记载，或者直接来自于那位神秘“尊者”的指引。这处遗迹，或许本身就是俱乐部所知某个秘密的一部分。

肩膀上的曦，光晕微微收束，传递来清晰的意念波动，混合着好奇与警惕：“下面……感觉，很古老，很沉。有点……不舒服。要下去吗？”作为天地之灵，她对这种沉淀了无尽岁月死亡与寂灭气息的地方，有着本能的敏锐反应和淡淡排斥。

陆燃沉默了数息，目光在深不见底的通道和手中微微发热的生死簿之间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