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无名赞助！（2/2）
“但现实需要钱。”黄玫瑰看着他，“乔卫东，你是做生意的，你懂。没有钱，再好的想法都是空谈。”
她站起来，走回自己的帐篷。背影在篝火的光里拉得很长，显得单薄而孤独。
乔卫东看着她的背影，拿出手机——这里依然没有信号，但他早就有了计划。
……
一周后，他们离开撒哈拉，回到马拉喀什。
在酒店的房间里，黄玫瑰终于连上了wi-fi。她打开邮箱，打算处理这两个月积压的邮件。然后，她愣住了。
收件箱里有一封来自“亚洲艺术发展基金会”的邮件，标题是“关于《北疆与撒哈拉：瞬间与永恒》摄影集赞助事宜”。
她的手有些抖，点开邮件。
邮件内容很正式，说基金会的评审委员会看到了她在喀纳斯临时展览的作品，以及部分撒哈拉的样片，认为“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文献价值”，决定提供全额赞助，包括印刷、设计、宣传等所有费用。
邮件最后说，基金会不干涉创作，只要求最终作品署上基金会赞助的名义。附件里是正式的赞助合同。
黄玫瑰坐在电脑前，看了足足十分钟。她揉了揉眼睛，再重新看。不是幻觉。
她第一反应是乔卫东。但邮件里明确写着，是基金会主动联系，看到了她在喀纳斯的展览。时间也对得上——展览是两个月前，基金会的评审需要时间。
难道……是真的？
她冲出房间，敲响乔卫东的门。
乔卫东开门时正在擦头发，像是刚洗过澡：“怎么了？”
“这个，”黄玫瑰把笔记本电脑举到他面前，“你知道吗？”
乔卫东凑近看了看，然后露出惊讶的表情：“亚洲艺术发展基金会？他们联系你了？”
“你知道这个基金会？”
“听说过。”乔卫东说，“挺有名的，专门赞助纯艺术项目。你怎么联系上他们的？”
黄玫瑰盯着他的眼睛，想找出撒谎的痕迹。但乔卫东的眼神很坦然，只有真诚的惊讶。
“他们看到了我在喀纳斯的展览。”黄玫瑰说，“主动联系我的。”
“那是好事啊！”乔卫东笑了，“恭喜你。什么时候签约？”
“邮件里说随时。”黄玫瑰还是不敢相信，“但这也太……太巧了吧？我刚为资金发愁，赞助就来了。”
“这叫天道酬勤。”乔卫东说，“你的作品值得。基金会的人不瞎。”
黄玫瑰回到自己房间，又仔细看了几遍邮件和合同。条款很清晰，没有任何陷阱。赞助金额足够覆盖所有费用，甚至还有结余。
她给基金会留下的联系方式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声音温和的女人，确认了邮件的真实性，还约她回上海后见面详谈。
挂掉电话，黄玫瑰坐在床边，感觉像在做梦。
乔卫东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两杯薄荷茶：“庆祝一下？”
黄玫瑰接过茶，看着他：“真不是你？”
“我哪有那个本事。”乔卫东在她对面坐下，“我在上海是有点人脉，但艺术圈的事，我插不上手。而且，你觉得我会用这种方式帮你吗？你不是最讨厌这种‘帮忙’吗？”
这话说得有理。黄玫瑰确实最讨厌别人暗中帮忙，觉得那是不尊重她的能力。
“对不起。”她说，“我不该怀疑你。”
“没关系。”乔卫东举杯，“来，祝贺你。”
两只玻璃杯轻轻碰撞。
黄玫瑰喝了一口茶，忽然说：“乔卫东，谢谢你。”
“谢我什么？又不是我帮的忙。”
“谢谢你这段时间陪我。”黄玫瑰看着杯子里的薄荷叶，“在喀纳斯，在撒哈拉。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撑不到现在。”
乔卫东心里一暖：“是我要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这么美的世界，还有这么执着的你。”
两人相视而笑。窗外的马拉喀什华灯初上，远处传来宣礼塔的诵经声。
第二天，黄玫瑰签了电子合同。基金会效率很高，当天下午第一笔款就打到了她的账户。
晚上，两人去马拉喀什老城区的夜市庆祝。狭窄的巷子里挤满了摊位，卖香料的，卖皮革的，卖铜器的，卖食物的。空气里弥漫着复杂的味道，人声鼎沸。
黄玫瑰显得很放松——这是乔卫东认识她以来，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放松。她甚至在一个卖传统服饰的摊位前停下，试了一条刺绣披肩。
“好看吗？”她披上披肩，转身问乔卫东。
深蓝色的底，金线绣着繁复的图案。在她身上，有种奇异的和谐——现代与古典，疏离与温暖。
“好看。”乔卫东由衷地说。
黄玫瑰买下了披肩。他们继续逛，吃了烤肉串，喝了鲜榨果汁，听了街头艺人的演奏。在某个转角，黄玫瑰停下来，看着巷子深处一盏孤零零的灯。
“我想拍这个。”她说。
乔卫东把她的相机递过去。黄玫瑰接过，调整参数，按下快门。
巷子很深，灯光很弱，画面的大部分都是黑暗。只有那一小片光，照亮墙上斑驳的痕迹和地上几片落叶。
“这张能放进摄影集吗？”乔卫东问。
“能。”黄玫瑰说，“这张叫《光与暗的对话》。”
她转头看着乔卫东，眼睛在夜色里很亮：“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也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如果没有资金问题，我可能不会这么拼命地拍，不会这么深入地感受。而如果没有你的陪伴，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乔卫东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想告诉她真相——告诉她那个基金会是他设立的，告诉她他愿意用所有资源支持她的梦想。
但他忍住了。
因为黄玫瑰接下来的一句话：“我喜欢现在这样。靠自己的作品赢得认可，而不是靠谁的施舍。这让我觉得，我坚持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乔卫东看着她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光彩，忽然觉得，隐瞒是对的。
有些付出，不需要被知道。
有些支持，默默进行就好。
只要能看到她这样的笑容，就够了。
“接下来去哪儿？”他问。
“先回上海，处理摄影集的事。”黄玫瑰说，“然后……也许去冰岛。我想拍极光。”
“需要助理吗？”
黄玫瑰看着他，笑了：“需要。但这次，我付你工资。”
“好啊。”乔卫东也笑，“不过我很贵的。”
“那算了。”
“开玩笑的。管饭就行。”
两人并肩走在马拉喀什的夜色里，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乔卫东看着身边这个女人，心里是满的。
他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了她的骄傲，也守护了她的梦想。
而这，也许就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