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出发,寻找带刺的玫瑰!(1/2)

十一月中旬的早晨,上海起了薄雾。

未来科技大厦顶层,乔卫东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雾中的陆家嘴。

那些平日里棱角分明的摩天大楼,此刻在雾中只剩下朦胧的轮廓,像是海市蜃楼。

他手里拿着一份刚签完字的文件——与江氏集团深度整合的最后一批法律文书。签完这个,意味着他在魔都的商业布局基本完成。

精言、江氏、未来科技,三家已经形成了一个稳固的铁三角,足以支撑他在这个城市的任何野心。

但乔卫东此刻想的不是商业。

他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最下面的抽屉。

里面不是文件,是一个黑色的皮质旅行包,不大,但看起来很结实。

他拉开拉链,开始往里面放东西:几件简单的换洗衣物,一个洗漱包,一台轻薄笔记本,还有一本徐丽写的《新型亲密关系的心理学观察》——他还没看完。

手机震了震,是助理发来的消息:“乔总,飞机已经安排好,随时可以起飞。目的地还是按照您说的,先到乌鲁木齐?”

乔卫东回复:“对。另外,帮我查一下,最近一个月内,新疆有没有什么摄影展或者艺术活动,特别是和纪实摄影相关的。”

“好的,马上查。”

放下手机,乔卫东继续收拾。他又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影集——不是买的,是他自己打印的。

里面是黄玫瑰那些作品的照片,他让助理从展览图录里扫描下来,做成了这本册子。

他翻开册子,停在《自观》那一页。破碎的镜子,破碎的背影,那只搭在镜边的手。

看了很久。

敲门声响起。

“进。”

徐丽推门进来。她今天穿着米色的针织衫和长裙,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听说你要走?”她问,声音平静。

乔卫东点点头:“出去转转。”

“去找黄玫瑰?”

“算是吧。”乔卫东合上册子,“也不完全是。就是觉得在魔都待久了,想出去透透气。”

徐丽走到办公桌前,把纸袋放在桌上:“这是我之前采访黄玫瑰的完整录音和笔记。比杂志上那篇文章详细得多。你……也许用得上。”

乔卫东有些意外:“你不拦我?”

“我为什么要拦你?”徐丽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下,“你是成年人,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且,我说过,黄玫瑰像一面镜子。也许你去见她,能照见一些你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东西。”

乔卫东拿起纸袋,很沉。

“她上周给我发过一封邮件,”徐丽继续说,“说她要进北疆拍一个系列,关于即将消失的游牧生活。可能会去两三个月,没有信号,联系不上。”

“具体去哪儿?”

“没说。”徐丽看着他,“但以她的性格,应该会去最偏远的、游客不去的地方。可能是阿勒泰的深山里,也可能是塔克拉玛干边缘的某个村落。”

乔卫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那正好。我也想去那种地方看看。”

“你真的想好了?”徐丽问,“乔卫东,你现在的生活很复杂,但至少稳定。黄玫瑰……她不一样。她可能会把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打碎,包括你那套精心维护的‘系统’。”

“我知道。”乔卫东说,“但有时候,打碎也不是坏事。”

徐丽深深看了他一眼,站起来:“那就去吧。注意安全。新疆那边早晚温差大,多带点厚衣服。”

她走到门口,又停下:“对了,江莱昨天找我,说想跟我学心理学。你说她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乔卫东笑了:“她可能就是好奇。”

“也许吧。”徐丽推开门,“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好。”

徐丽走后,办公室里又安静下来。乔卫东继续收拾行李。他把徐丽给的纸袋放进旅行包,想了想,又拿出手机,打开那个“重要关系协调系统”。

系统显示,未来一个月,他原本有十几个安排:和宋倩陪英子去看天文展,和童文洁庆祝她工作室第一单完成,陪顾佳去杭州看新茶山,参加江莱俱乐部的年终庆典,和甘敬去听一场音乐会,和王漫妮、钟晓芹的定期聚会……

现在,这些都要推迟或取消了。

他点开群发功能,给所有人在系统里留了言:“临时有事出差,归期不定。原定安排需要调整,抱歉。具体时间等我回来再定。有事随时联系。”

发完,他关掉系统,把手机调成静音。

不是逃避,是暂时放下。

他需要一段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去面对一些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利益计算的人和事。

比如黄玫瑰。

比如北疆的雪山和草原。

比如那些即将消失的生活方式。

……

下午三点,乔卫东拎着旅行包下楼。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

“去机场?”司机问。

“不,先去个地方。”乔卫东说了一个地址。

车子穿过市区,开往m50创意园区。乔卫东让司机在门口等,自己走了进去。

黄玫瑰的展览已经撤了,那个展厅现在空荡荡的,正在准备下一个展览。乔卫东站在展厅门口,看着里面工人在搬新的展板。

“找黄老师?”旁边一个声音响起。

乔卫东转头,是上次那个接待的小姑娘。

“她来过吗?”乔卫东问。

“前几天来过一次,把剩下的照片都搬走了。”小姑娘说,“走的时候说,可能很久不会回上海了。”

“她有没有说去哪儿?”

小姑娘摇头:“黄老师从来不说自己的行程。不过……”她想了想,“我听她打电话的时候提过一句‘喀纳斯’,不知道是不是要去那里。”

喀纳斯。新疆阿勒泰地区。

乔卫东点点头:“谢谢。”

他转身要走,小姑娘忽然叫住他:“先生,您是黄老师的朋友吗?”

“算是吧。”乔卫东说。

“那……如果您见到她,能不能告诉她,她的照片我很喜欢。”小姑娘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我看不太懂,但每次看都觉得心里很安静。谢谢她。”

乔卫东看着这个年轻女孩真诚的眼睛,心里一动。

“好。”他说,“我一定转告。”

离开创意园区,车子开往浦东机场。路上,乔卫东看着窗外飞逝的城市景象,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出发。

手机一直在震,但他没看。

到了机场,私人飞机的候机楼里,助理已经等在那里。

“乔总,都安排好了。飞机一小时后起飞,到达乌鲁木齐是晚上十点左右。酒店已经订好,车也备好了。您是要在乌鲁木齐休整一天,还是直接转机去阿勒泰?”

“直接转。”乔卫东说,“安排最早的一班。”

“好的。”助理记录,“还有,刚才宋倩女士、童文洁女士、顾佳女士、江莱女士都打来电话,问您去哪儿。我说您出差,具体行程保密。”

“谢谢。”

“另外,”助理犹豫了一下,“彭佳禾从美国打来电话,说圣诞节要回来,问您能不能陪她。”

乔卫东算了算时间,圣诞节还有一个多月。

“到时候我应该回来了。”他说,“你帮我记着,圣诞节那周空出来。”

“好的。”

办完所有手续,乔卫东走进候机室。这里很安静,只有他一个人。巨大的落地窗外,能看到停机坪上他的私人飞机——白色的机身,尾翼上是未来科技的标志。

他坐下来,打开徐丽给的纸袋,开始看那些采访笔记。

徐丽的字很工整,记录得很详细:

第一次采访,2023年8月15日,下午3点,黄玫瑰工作室。

问:为什么选择摄影?

答:因为沉默。摄影是沉默的艺术。文字太吵,音乐太满,只有摄影,可以安静地呈现。你看一张照片,可以看五分钟,也可以看五小时。它就在那里,不催促,不解释。

问:你的作品总是关于孤独。你害怕孤独吗?

答:不害怕。我享受孤独。孤独是自由的代价,也是自由本身。只有孤独的时候,你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问:那爱情呢?爱情不是一种连接吗?

答:(笑)爱情是最深的孤独。两个人越近,越会发现彼此之间的鸿沟。你看那些爱得死去活来的人,最后往往伤得最深。因为他们以为可以跨越孤独,其实不能。

问:所以你不需要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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