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鸠的临终预言（1/2）

阴暗潮湿的囚牢里，散发着霉烂与绝望的气息。曾经在部落中享有威望、能与祖灵沟通的巫师鸠，如今像一截枯朽的木头，蜷缩在冰冷的石墙角。长期的囚禁、失败的打击，尤其是那日亲眼目睹龙神显化、叛军灰飞烟灭的景象，早已彻底摧垮了他的精神和肉体。他仅凭着一股不甘的怨气，吊着最后一口气。

岩遵循钱贝贝离开前的指令，并未苛待他，每日派人送来维持生命的食物和水，但也仅此而已。此刻，岩正站在牢门外，例行查看。他看着鸠那副油尽灯枯的模样，心中并无快意，只有一种物伤其类的悲凉。

鸠的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极其微弱而艰难。他浑浊的眼睛半睁着，瞳孔已经有些涣散，仿佛在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个焦点。岩以为他已然意识模糊，正准备转身离开。

突然，鸠那干裂的、毫无血色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嚅动了几下，发出了一阵如同蚊蚋、却带着诡异清晰度的呓语。那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耗尽生命最后力气的诅咒，精准地钻入了岩的耳中。

“……他们……走了……？”

岩的脚步顿住了，转过身，有些讶异地看着鸠。他没想到这垂死之人还能感知到外界的动静。

鸠没有看他，依旧盯着虚空，涣散的眼神里似乎凝聚起最后一点诡异的光。

“那个……女人……和……那条……龙……”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却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他们……不是终结……”

“他们……是……信使……”

“带来……更大……灾难的……信使……”

岩的眉头骤然锁紧，心中猛地一沉。他上前一步，靠近牢门，沉声问道：“鸠，你说什么？什么更大的灾难？”

鸠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话，或者说，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那濒死的幻视之中。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扭曲、混合着恐惧、嘲弄和某种先知般觉悟的表情。

“我看……看到了……”他喃喃着，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缥缈，“无尽的……贪婪……吞噬……世界的……大口……他们……只是……为先驱……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