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适应平凡的生活（1/2）

苏辰的苏醒，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八荒议会最核心的圈子里激起了巨大的波澜，但对外界而言，这依旧是最高机密。曙光城依旧在按部就班地运转着，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他们传说中的守护神，已经以一种近乎“凡人”的姿态，悄然归来。

“心焰园”暂时成为了苏辰的居所。在阳炎尊者和岳震等人的谨慎安排下，这里被进一步改造。所有可能对他造成刺激的强能量源都被移除或屏蔽，温养阵法调整为最低限度的维持模式，只确保环境洁净、温度适宜，并提供极其稀薄的、近乎自然状态的灵气。

苏辰的身体依旧极度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当他醒来时，眼神依旧是那片令人心碎的茫然。他对自己的身体缺乏掌控力，连最简单的翻身、坐起都无法独立完成，需要专人（通常是岳震或绝对可靠的核心人员）以最轻柔的动作辅助。

进食是另一个难题。最初几天，他甚至连吞咽都显得困难，只能依靠极少量不含灵气的流质食物维持最基本的生机。岳震几乎是像照顾婴孩一般，一小勺一小勺地耐心喂食，每一次看到他喉结滚动，顺利咽下食物，都会松一口气。

他的意识似乎也处于一种混沌状态。大部分时间对外界没有反应，只是睁着眼睛，空洞地望着上方流转着柔和光晕的岩壁，或者那片依旧守护着他的混沌心焰花海。偶尔，他的目光会追随移动的人影，但其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动物般的观察。

他不再开口说话，似乎失去了语言的能力，或者觉得没有交流的必要。岳震等人尝试与他沟通，讲述过去的事情，呼唤他的名字，得到的只有沉默，或者偶尔一丝极淡的、转瞬即逝的困惑。

这种状态，比彻底的沉睡更让人揪心。

“他的神魂与肉身似乎处于一种‘断连’状态。”阳炎尊者经过多次远距离观察后，得出了一个初步判断，“那场终极的燃烧，几乎焚尽了一切。如今重塑的肉身是崭新的，而回归的意识……可能只是最核心的一点真灵，承载的记忆和情感几乎全部丢失。他现在就像一个空有庞大算力核心，却丢失了所有操作系统和数据库的……机器，需要从头开始学习如何‘存在’。”

这个比喻残酷而贴切。

“我们能做什么？”岳震看着花海中那个连手指都难以动弹的身影，声音沙哑。

“耐心，和时间。”阳炎尊者叹息道，“他现在排斥一切主动的能量干预，我们只能提供最自然、最安全的环境，让他自行修复和适应。这过程会非常漫长，或许……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

于是，一场旷日持久的、静默的守护开始了。

岳震将联军总帅的部分日常事务移交给了副手，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心焰园”。他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联军统帅，更像是一位沉默的护工。他每天定时帮苏辰擦拭身体，辅助他进行极其轻微的活动（比如动动手指、脚趾），耐心地喂食，然后便坐在不远处，处理一些必要的文书，或者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有时，岳震会低声和他说话，内容很杂，有时是讲述联军清剿魔物的战报，有时是曙光城发生的趣闻，有时……是回忆过去，回忆青云城，回忆葬神山，回忆那些并肩作战的伙伴。苏辰大多没有反应，但岳震能感觉到，当他提到“云瑶”、“雷罡”、“林清雪”、“唐昊”这些名字时，苏辰那空洞的眼神深处，偶尔会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捕捉的涟漪。

林清雪在身体稍好后，也会时常来到“心焰园”外。她无法进入，只能隔着禁制，远远地看着里面。看着那个曾经光芒万丈、如今却脆弱如琉璃的身影，她的心总是会一阵阵地抽痛。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地陪着，仿佛这样，就能分担一丝他那无边无际的茫然与孤寂。

时间，在这种近乎凝滞的守护中，缓缓流逝。

一个月，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