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棋局,这黑白它落子难(1/2)

巨大空间漩涡带来的恐怖吸力,如同无形巨手,撕扯着银光走廊和周围的虚空。

苏婉将速度催动到极致,混沌星力在体内奔涌,配合着钥匙藤蔓对空间薄弱节点的感知,身形如同穿行于风暴缝隙中的游鱼,险之又险地擦着漩涡最狂暴的边缘区域,朝着侧翼猛冲。

身后传来南宫璇玑大呼小叫和金属球“嘎吱”怪响的声音,这家伙虽然行事荒唐,但驾驭那滑稽飞盘的技术和反应速度倒是一流,竟然也歪歪扭扭、看似惊险实则精准地跟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冲出了漩涡吸力的核心范围,前方景象又是一变。

银光走廊在这里中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悬浮于无尽黑暗虚空中的、无比巨大的……棋盘!

棋盘整体呈正方形,边长不知几百几千丈,通体由一种温润如玉的白色材质构成,上面纵横交错着深邃的黑色线条,划分出无数规整的格子。棋盘并非完全水平,而是微微倾斜,仿佛被无形之手托举。

而棋盘之上,并非空无一物。在棋盘的某些格点上,赫然摆放着“棋子”!

那些“棋子”并非普通的圆石或木雕,而是一座座微缩的、却栩栩如生的“城池”、“山峦”、“河流”、“军营”,甚至还有微小的、如同活物般缓缓移动的“士兵”、“战车”、“灵兽”虚影!这些微缩景象散发着淡淡的灵光,彼此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玄妙的联系与对抗。

棋盘两侧,对应着“将帅”位置的地方,各有一座古朴的石质高台。此刻,左侧高台上空无一人,而右侧高台之上,则静静地盘坐着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样式极其古老、仿佛由星光编织而成的玄色道袍的老者。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癯,双目紧闭,仿佛已经在此枯坐了千万年。他周身没有丝毫能量波动,却与整个巨大棋盘浑然一体,仿佛他就是棋盘的一部分,是这棋局的“执棋者”之一,亦或是……被困于此的“棋子”?

苏婉和南宫璇玑落在棋盘边缘,那银光走廊的断口处,恰好连接着棋盘靠近左侧高台的一角。

“哇哦!下棋?”南宫璇玑从他那“厄运号”飞星盘上跳下来,好奇地凑到棋盘边缘,探着脑袋去看那些微缩的棋子,“这玩意儿可比那些抽风的星星有意思多了!让我看看……哟,这城池修得挺气派,这灵兽养得挺肥……”

苏婉没有理会他的聒噪,目光凝重地扫视着整个棋盘,以及对面高台上那如同雕像般的老者。钥匙藤蔓在此地传来的感应极其晦涩,仿佛被某种强大的规则之力干扰、屏蔽,只能勉强指向棋盘对岸,似乎穿过这片棋局区域,才能继续前进。

此地,显然是传承路径上又一道考验,或者说……屏障。

“观棋不语真君子。”一个苍老、平静、仿佛从岁月尽头传来的声音,忽然响起。

声音的来源,正是对面高台上那闭目枯坐的老者。他依旧没有睁眼,嘴唇也未曾翕动,声音却清晰地响彻在棋盘上空。

“既有缘入局,便为棋手。”老者的声音继续道,不带丝毫感情,“此局名‘星罗命盘’,演化天地气运,兵锋战阵,阴阳消长。胜者,可过。败者,留于此地,为棋局养分,或……魂飞魄散。”

话音落下,左侧那座原本空无一物的石质高台,骤然亮起柔和的清光。光芒中,凝聚出两个与右侧高台一般无二的蒲团虚影。显然,那是留给苏婉和南宫璇玑的“棋手”位置。

“下棋定生死?这个本公子擅长啊!”南宫璇玑一听,眼睛反而亮了起来,摩拳擦掌就要往左侧高台上跳,“想当年本公子在师门,可是号称‘棋场鬼见愁’,乱拳打死老师傅……”

“规则未尽。”老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自吹自擂,“此局,需以‘命元’为注,以‘神魂’为引,落子无悔,一局定乾坤。胜者,可取败者部分‘命元’为酬,亦可安然离去。败者,轻则元气大伤,神魂受创,重则……彻底融入棋局,成为其中一缕魂灵。”

命元为注?神魂为引?

苏婉心中一凛。这棋局,赌的竟然是修行者的根本!这已不再是简单的技艺或力量比拼,而是涉及到了本源与命运的博弈!

南宫璇玑脸上的兴奋也凝固了一下,摸了摸下巴:“玩这么大?有点意思……不过,本公子福大命大,运气一向……呃,除了偶尔‘厄运’一下下,问题不大!来来来,小丫头,咱们上!”

他倒是自来熟,似乎已经将苏婉默认为了临时“队友”。

苏婉没有立刻回应。她仔细观察着棋盘上的局势。那微缩的天地与军阵,并非静止,而是在极其缓慢地变化、对抗着。黑子(对应右侧老者一方)占据着明显的优势,棋势厚重沉稳,如同老树盘根,将白子(对应左侧空台一方)压制在棋盘一角,步步紧逼。白子则显得势单力薄,左支右绌,败象已露。

这局棋,似乎已经进行到了尾声,而且是对他们(白方)极其不利的尾声。

“此局乃老夫与昔日旧友未完之局。”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怅惘,“旧友早已逝去,留老夫独守此局。尔等既入,便需续此残局,执白而行。若能逆转乾坤,便算通过。”

残局?还是白棋大劣的残局?这考验也太不公平了!

“喂!老头,你这就不地道了!”南宫璇玑嚷嚷起来,“拿个快输光的烂摊子给我们,还想赌我们的命元?这不摆明了坑人吗!”

“机缘险中求,棋局亦如人生,岂有绝对公平?”老者语气依旧平淡,“若不愿,可就此退去,另寻他路。然,此乃通往传承核心必经之径,退,则前功尽弃。”

退?苏婉看了一眼身后那幽暗的虚空和遥远的银光走廊断口。退回去,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来路的风险,还有后面即将跟进来的四海商会、幽冥阁等势力。而且,钥匙藤蔓的指引明确指向棋局对岸。

她没有选择。

“我们应局。”苏婉清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南宫璇玑的抱怨。

“啊?你真要下啊?”南宫璇玑愣了一下,随即又笑嘻嘻道,“好吧好吧,本公子就舍命陪君子……哦不,陪美人下一把!不过说好了,要是赢了,好处得多分我一点!”

苏婉懒得理他,率先走向左侧高台,在一个蒲团虚影上盘膝坐下。当她坐下的瞬间,一股奇异的联系立刻将她与下方的巨大棋盘连接起来。她仿佛“化身”为了棋盘上那岌岌可危的白方统帅,能清晰地感知到己方每一处“城池”、“军队”的状态、士气、乃至……它们所代表的那一丝丝微弱的“命元”与“魂力”。同时,一股沉重而苍茫的棋局规则,涌入她的意识——如何调动“资源”(命元),如何布置“军阵”(落子),如何攻伐防御。

这不仅仅是一盘棋,更是一场模拟的、关乎生死存亡的“国运”之战!

南宫璇玑也咋咋呼呼地坐到了另一个蒲团上,立刻大呼小叫起来:“哇!这感觉……有点意思!本公子现在感觉自己能调兵遣将,挥斥方遒了!看我的,第一手,先把这座看起来快塌的破城卖掉……啊呸,是战略性转移!”

他话音刚落,棋盘上白方一座位于边角、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小城”虚影,骤然光芒一闪,连带着城中微弱的“命元”,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白方“主帅”(苏婉和南宫璇玑共同代表)所在的区域。那座小城原本所在的格子,顿时变成一片空白。

苏婉:“……”

对面老者依旧闭目,但棋盘上黑方的一支“轻骑”虚影,立刻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朝着那片空白区域疾驰而去,瞬间占据,并开始向白方腹地渗透,威胁另一座资源点。

南宫璇玑这随手一步“卖城”,不仅没缓解局势,反而让白方本就狭窄的生存空间更加窘迫,还送给了黑方一个极佳的进攻跳板。

“哎呀!失误失误!”南宫璇玑拍了下自己的嘴巴,“这破棋子不听使唤!看我的第二手,这里,这里放个‘疑兵’……”

他又调动了一股微弱的白方“命元”,在另一处看似无关紧要的地方,凝聚出一个虚幻的、仿佛有大军驻扎的“营寨”投影,企图迷惑对手。

然而,对面的老者似乎根本不为所动。黑方的主力依旧有条不紊地向白方核心区域压迫,另一路奇兵则绕开那个“疑兵”营寨,直插白方防御薄弱的后方。

几步下来,白方局势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岌岌可危,可供调动的“命元”也因南宫璇玑的胡乱挥霍而减少了一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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