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到底是谁(2/2)

“不知道?”冷铁衣冷笑一声,挣扎着要下床,却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却仍固执地掀开被子,“若非你与金人有牵扯,他们为何要在此时现身?为何要放过你?”

“你到底是谁?与完颜亮有何牵扯?”

他步步紧逼,眼中的失望与愤怒像针一样扎在温酒酒心上。她想解释,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被他的质问堵得说不出话。

“不必说了。”冷铁衣扶着墙站稳,玄色的衣袍又渗出暗红的血迹,他看也不看她递过来的伤药,声音冷得像寒冬的风,“是我瞎了眼,错信了人。”

说完,他踉跄着推开房门,任凭伤口撕裂的剧痛席卷全身,也没有回头再看一眼。温酒酒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包金疮药,望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眼眶骤然红了。

冷铁衣拖着伤躯回到寒衣阁临安分舵居所时,已是深夜。他撞开自己的房间,刚摸到榻边便一头栽倒,背上的伤口在颠簸中撕裂得更深,血混着冷汗浸透了里衣。守在外间的贴身侍卫断锋闻声进来,见他面色赤红如烧,嘴唇干裂起皮,伸手一探,只觉烫手——竟是发起高烧来。

药汤灌了一碗又一碗,却半点压不住那股邪火。冷铁衣躺在床上,意识在清醒与昏沉间反复拉扯,时而梦见完颜亮那张狂的笑脸,时而闪过温酒酒守在榻边的担忧眼神。两种画面在脑中冲撞,最终都化作阿林那句“主上有令,善待温府上下”。

断锋看到药不起效,急匆匆外出寻更高明的大夫。

“她……她与完颜亮……”冷铁衣烧得糊涂,手指无意识地抓着榻沿,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不然……为何……护着她……”

冷铁衣的几句呓语被守在榻前的属下听了去。寒衣阁行事向来狠厉,最忌与金人间有牵扯,更何况是可能通敌的隐患。那属下不敢耽搁,连夜将这话密报给了寒衣阁主冷寒烟。

冷寒烟收到消息时,正对着一幅舆图标注金军布防。她是冷铁衣的师傅,从小将他养大,教授他武功,并一手将寒衣阁打理得铁桶一般,性情比寒冰更冷。

“温氏满门?”她捏着密报的纸角,指节泛白,“铁衣重伤昏迷,未必是胡话。完颜亮狡诈,难保不是安插了眼线在临安。”

她抬眼看向窗外,月色如霜:“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传我令,今夜子时,血洗温府。”

令箭一出,寒衣阁杀手“寒鸦”迅速集结,如鬼魅般潜向温府。

此时冷铁衣恰在一阵剧痛中惊醒,背上的伤火烧火燎地疼,脑子烧的稀里糊涂。

断锋回来叩门时,指节都在发颤。冷铁衣脸色潮红,显然是高热未退。

“主子,属下……属下有要事禀报。”断锋声音发紧,单膝跪地,“方才属下出门,听到阁主给寒鸦的密令。”

冷铁衣睁了睁眼,声音暗哑道:“细节。”

“令寒鸦今夜潜入温府,”断锋喉结滚动,“……灭口,目标是——温府满门。”

帐内霎时死寂。

断锋偷瞄着主子骤然冰寒的侧脸,他额头抵着地面,不敢再抬头。冷铁衣脑子猛地清明——他想起自己昏沉中说的话,心头骤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