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抚安宗室(1/2)

绍兴二十年深秋,泉州上空阴云压城,潮声闷如鼓。南外宗正司新到的大纛猎猎作响,敦宗院深门重开,一场比火更烈的反扑,正从皇城根蔓延至晋江口。

泉州府后衙,温如晦坐在主位,唐仲英在身后垂手侍立,两旁庄老头与张元康分左右首相陪,温酒酒坐在外祖父张元康下首,身后是一脸焦虑的王朝阳,冷铁衣则坐在她对面——庄老头下首,断锋一言不发站在身后。

此刻,大伙儿心里比谁都清楚:真正的反扑,往往在胜利看似最唾手可得时降临。凿开的裂缝里,吹出的不是和煦暖风,而是更冷更冽的寒流。

赵不流被贬外州,只是南外宗正司丢车保帅的一步棋。新任知宗赵彦逾携诏书自临安急驰泉州,诏曰“协理市舶”,却暗带“便宜行事”金牌。金牌寸许,光芒冷冽,既赋予他凌驾州衙之上调兵之权,亦将“构陷宗室”定为重罪。

诏到当日,他便下令封锁均利社总铺,揭去残碑,易以木牌,朱漆八字:“垄断乱市,违者必究。”

均利社首户王朝阳首当其冲。夜半,家兵破门而入,铁枷扣项,直送敦宗院“家法堂”。赵彦逾高坐,檀木杖击地,声如闷雷:“尔受何人指使,伪造账册,构陷河郡?”

王朝阳被杖四十,脊背血肉模糊,仍咬牙:“账册属实,社约公平,草民无罪。”再问,以铁夹棍紧收,指骨尽碎。三问,以“站笼”暴晒,每日只给盐水一碗。五日下来,人已奄奄,却仍无一字攀扯温如晦父女。

最终还是温酒酒以皇室二品郡主之名遣送小和尚普济进敦宗院为王朝阳治伤,方才保得他的性命。

温如晦欲以泉州知州之名提审,被敦宗院以“家法重地,外人不得干预”拒之门外;遣医送药,亦被扣留。消息传出,社众胆寒,店铺接连闭门,聚宝街日间竟现冷清。

温如晦三次上书抗辩,却被诏书条款所阻——“宗室刑名,先家后国”,奏本俱被尚书省以“抚安为重”留中不发。

赵彦逾笑对众人:“市舶重地,当以和为贵。均利社碑暂撤,待民情安定再议。”一句“再议”,便将半月之功轻轻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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