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深夜送礼(1/2)
及笄礼按部就班地进行着,酒酒始终垂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在敬茶时,指尖微微发颤,将茶盏递到张嬷嬷手中。
及笄之礼最后一项,由笄者长辈赐表字。
温如晦坐在主位,望着女儿鬓间那支赤金步摇,又移开目光,落在庭院新绽的芷草上,声音带着几分郑重:“今日我儿及笄之礼成,为父为你取字沅芷。”
酒酒微微一怔,屈膝行礼:“谢父亲赐字。”
温如晦颔首:“《楚辞》有曰‘沅有芷兮澧有兰’,芷草生于幽涧,却自带清芬。为父不求你攀附荣华,只愿你如这芷草一般,身处何地都能守住本心,自有风骨。”
他话里的深意,酒酒听得明白。她抬手触了触鬓间步摇,那冰凉的金饰与父亲话语里的温厚交织,让她鼻尖微酸。“女儿记下了,定不负父亲所期。”
温如晦看着女儿清亮的眼,终是叹了口气。廊下风过,吹得芷草轻摇,倒真应了这“沅芷”二字的清宁,只是谁都知道,这清宁背后,早已缠上了身不由己的丝线。
礼成后,张嬷嬷又说了几句吉祥话,带着人走了。
宴饮的喧嚣刚起,院外忽传来下人高声唱和:“普安郡王为温氏女及笄送上贺礼——内造羊脂白玉金雀簪一支!”
满座霎时寂静。温如晦夫妇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见了惊惶。普安郡王乃皇室宗亲,官家养子,未来……此刻金雀簪,其意再明显不过。
送礼的内侍笑着呈上锦盒,打开时,羊脂玉的温润映得满堂生辉,金雀衔珠,玲珑剔透,比皇后那支步摇更添了几分的亲昵。
温酒酒立在席前,指尖冰凉。刚得的“沅芷”二字还萦绕耳畔,这突如其来的贺礼便如重石投水,将方才及笄的肃穆搅得一片浑浊。她望着那支玉簪,只觉喉头发紧——这场及笄之礼,原是早已被人布好的局。
这一波小小高潮已过,观礼的亲友们这才敢重新活络起来,围着温府众人道贺,语气里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送走客人,温明远夫妇回到内室,张氏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那步摇和雀簪,哪里是贺礼,分明是定盘星啊。”她哽咽着说,“咱们酒酒,怕是要被卷进那些是非里了。”
温如晦叹了口气,拍了拍妻子的肩:“皇后既发了话,咱们也只能听着。好在她念着旧情,想来不会亏待酒酒。”
可张氏总觉得心里不安。她走到妆镜前,想起今日那支赤金点翠步摇,凤凰的眼睛像是在冷冷地看着她。她想起吴芍芬当年挡在她身前的模样,那时的剑光那样亮,亮得能照见人心。可如今,这深宫的荣华像一层厚厚的云,遮住了当年的光,也遮住了故人的模样。
窗外的日头渐渐升高,照在庭院里的石榴树上,新抽的枝芽绿得发亮。酒酒站在窗前,伸手摸了摸案几上的步摇和雀簪,东珠和白玉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让她忽然想起昨夜母亲给她梳头时,低声说的那句话:“这世道,女子的命,有时就像这珠钗,看着风光,却由不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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