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临安聚首(1/2)
初夏的临安裹着一层湿热的风,虞府大门紧闭,檐角铜铃在风中轻晃,却等不来归人。
出使金国的送亲正使虞允文刚抵临安,便直奔驿馆。驿卒递上温热的井水,他草草拭去面上风尘,便接过仆从捧来的绯色官服。顾不上喝口热茶,更未提近在咫尺的家,只整了整幞头,便带着一身未散的行旅疲惫,转身踏入宫城。
紫宸殿内,龙涎香袅袅。皇帝端坐龙椅,先冠冕堂皇地赞其“出使不辱命,护得公主周全”,随即传旨嘉奖虞允文并随旨赏赐金银布匹一宗,特准其在京中休息三月,待入秋时分再行回转渠州任上。
嘉奖的话音落定,皇帝话锋一转,问及他在金国见闻。
虞允文敛衽躬身,声音沉稳:“金人于几处重要渡口大肆造船,松花江畔船坞连绵;各州府粮仓充盈,粮草皆往南边调运,似有囤积之态。”他抬眸时目光恳切,又补道,“臣观其边境守军操练频繁,且多往淮水沿线增兵。”
话至此处,他伏地叩谏:“淮水乃我朝北方屏障,如今金人异动明显,恳请陛下即刻加强淮水防务,增派战船、修缮城垒,方能防其南侵之祸!”殿内静得只剩他的话音,龙椅上的皇帝捻着胡须,目光落在殿外初夏的日光里,一言未发。
临安的雨连着下了半月,淅淅沥沥打在寒衣阁的青瓦上,像极了温酒酒闷在房里的叹息。
她与冷铁衣走水路回临安时,船帆被风鼓得满胀,比虞允文的使团早了足足半月。可这份快,并未带来半分轻松——温如晦入狱的消息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温府与张家的大门上都贴了官府封条,漆片斑驳,触目惊心。她不敢声张,连昔日相熟的手帕交都不敢去寻,只能躲进冷铁衣安排的寒衣阁,做个不见天日的“客人”。
冷铁衣这些日子没少找机会想与她谈谈,或提温如晦的案情,或说江湖动向,可每次都被温酒酒拦在门外。“我想自己待着”,她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轻得像雨丝,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拒绝。除了曾贴身护卫过的侍女青禾,她谁也不见,三餐都由青禾端进房,连窗都极少推开。
冷铁衣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眉头皱了又皱,却没半分办法。直到今日清晨,雨稍歇时,流星踩着湿滑的青石板冲进来,声音里带着急颤:“姑娘!姑娘!使团回京了!庄老……前辈也跟着一道回来了!”
房内的寂静突然被打破,片刻后,那扇紧闭了半月的木门,终于“吱呀”一声,缓缓开了道缝。
门忽的大开,温酒酒推门的动作急得带起一阵风,发丝还沾着房内闷出的薄汗,目光直直锁着流星,声音里藏不住颤意:“庄爷爷在哪里?”
流星见她终于肯出来,脸上的笑意更盛,连忙回话:“听底下兄弟来报,使团的人午后就能进城,此时回不了温府,庄老……前辈如今也只能回杜氏武馆吧。”
说完,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嘴秃噜了,说到了温酒酒的伤心事,自己给了自己一大嘴巴子。“叫你嘴快!”
“流星住手!不妨的。”温酒酒见他懊恼,也觉心中愧疚。
流星说着也想起旧事——庄老头在温府住的那几个月,看他和追影练功夫总忍不住指点,招式里的门道让两人受益良多,说是半个师傅也毫不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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