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阁楼旧画(1/2)

周嬷嬷端了江米切糕来,稻米的甜香还萦绕在唇齿间,张婉怡便提着裙摆踏上藏书阁的石阶。

木质台阶被岁月磨得光滑,踩上去发出轻浅的“吱呀”声。周嬷嬷跟在身后,手里攥着块干净帕子,不时提醒:“长公主慢些,这楼梯转角的栏杆有些松了。”

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旧纸、墨香与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楼敞厅空旷,四壁还留着挂置书画的木钉,间距均匀,显然曾整齐悬挂过不少作品。张婉怡指尖拂过斑驳的墙面,仿佛能触到当年宣纸铺展的触感。“周嬷嬷,”她轻声问,“那位姑娘的画,是不是就挂在这些地方?”

周嬷嬷点点头,目光扫过厅中那张缺了一角的梨花木桌:“是啊,当年她常坐在这儿作画。有时大将军来,就站在旁边看,不说话,也不打扰。”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光斑,张婉怡恍惚间似见一位素衣女子执笔而立,墨汁在宣纸上晕开,勾勒出汴京的繁华。

顺着窄梯上到二楼,书架顶天立地,摆满了泛黄的古籍。书脊上的字迹模糊,却透着岁月的厚重。张婉怡抽出一本线装书,书页脆薄,扉页上竟有一行娟秀的小楷:“故国明月夜,断发北风寒。”笔锋间带着一丝怀念,又藏着几许悲苦。

“这是她写的?”张婉怡抬头问。周嬷嬷凑过来,眯眼细看后叹了口气:“是呢。她刚来时不吃不喝,大将军急得没法,将搜罗来的孤本都搬来,威胁她说‘只要她不肯吃饭,便一天烧十本书’。后来不知怎的,她竟真的肯动筷子了,还常泡在这藏书阁里,有时一看就是一整天。”

张婉怡摩挲着书页上的字迹,指尖能感受到墨迹干涸后的凹凸。她走到窗边,窗外是后院的梅树,火红的梅蕊,灼灼风流。“她是不是也常站在这儿,望着南边?”她轻声问,仿佛在问周嬷嬷,又像在问那位素未谋面的大宋女子。

周嬷嬷走到她身边,望着窗外的方向:“可不是嘛。有回我来送点心,见她站在这儿掉眼泪,手里还攥着幅没画完的汴河图。”风从窗缝钻进来,翻动着手中的古籍,书页簌簌作响,像是那位女子未曾说出口的心事,在这寂静的藏书阁里,轻轻诉说了许多年。

卷轴在指尖缓缓展开,宣纸上的墨迹带着陈年的温润,起初只看见几笔粗犷的衣褶,与先前那些清丽的花鸟画风截然不同。张婉怡的呼吸渐渐慢了,待整幅人物画完全铺展在案上时,她猛地攥紧了卷轴边缘,心跳加剧。

画中女子端坐于窗前,素衣轻垂,发间只簪着一支白玉簪。眉眼弯弯,鼻若悬胆,唇上点着淡淡的胭脂——那竟是一张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微扬,眸中似含着水光,与她每日在镜中所见的模样几乎重合。

她凑近了细看,作画之人虽丹青不甚精到,但仍可看出,画中女子显然容貌极美。画作者也抓住了她的神韵,画右下角还有一行极小的题字:“丁未年秋,忆明玉”。指尖抚过那“明玉”二字,张婉怡只觉心头巨震,耳边仿佛响起周嬷嬷说的“生了个女娃娃,也被送走了”,难道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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