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油墨里的工业密码（2/2）

当工商局的摩托车突突驶来时，赵红英将剩余手册抛向空中。晨风掀开的书页在梧桐枝杈间卡成鸟巢，菌丝油墨与晨露反应，在树冠投下车间平面图的阴影。沈雪梅的听诊器垂在树干上，年轮里渗出的荧光液正复刻地下水脉的技术扩散图。

李晓明在课桌抽屉底刻下第三幅淬火池解剖图时，木质纹理间突然渗出菌丝油墨。沈雪梅没收的雕刻刀尖残留着金属孢子，在显微镜下呈现光合膜结构。赵红英带人用缝纫机改装课桌盖板，麻线走针加密成摩尔斯电码：这是防作弊，也是防检查！

齐铁军深夜潜入教室，手电筒光束里漂浮的孢子群突然排列成三维坐标。他跟着孢子轨迹撬开地砖，发现地下水脉的菌丝网络已在此处形成中继站。用锈铁片刮下的样本在月光下自主蠕动，逐渐拼出长江下游三家大型钢厂的方位坐标。

明天开始，赵红英用中毒镰刀在操场刻下等高线，劳动课带孩子们挖防空洞！沈雪梅的听诊器贴在地面裂缝：你是在培养小技术员？齐铁军望着菌丝网络在地底延伸的光斑，仿佛看见2023年的工业互联网在80年代的土壤里扎根。

寒露那天的暴雨灌满防空洞，赵红英带学生用油印手册堵漏。菌丝遇水膨胀，将《防治指南》变成防水密封层。沈雪梅的听诊器探测到洞壁震动——地下水脉的菌丝网络正在同步全国七家钢厂的轧机节奏。齐铁军用锈铁片在洞壁刻下警告标语，刮落的碎屑被雨水冲入暗河，带着技术扩散的基因密码奔流向海。

教育局的封条贴在教室门口时，菌丝油墨已通过晨露蒸发系统在校园扩散。赵红英的枣红色头巾系在旗杆顶端，在秋风中招展如技术突围的烽火。沈雪梅的铝饭盒里，光合菌丝正在葡萄糖液中培育新菌种。齐铁军知道，这场始于黑板油墨的革命，终将在二十三年后结出工业文明的奇异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