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疗伤旖旎,相濡以沫(1/2)

驿站的柴房,早已被精心收拾过,血腥味被浓烈的药草气息取代。

窗棂半开,透进初春微凉的、带着草木气息的风,吹散了连日的阴霾。

祁玄戈奇迹般地挣脱了鬼门关的桎梏,但这仅仅是漫长康复的开始。

剜心取血的创伤、极北绝域留下的寒气与累累伤痕、以及连续试药对脏腑的戕害,如同数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强韧却也千疮百孔的身体上。

他大部分时间都陷在昏沉的浅眠中,偶尔清醒,也极其虚弱,连抬手都异常艰难。

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唇色淡得几乎看不见,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仿佛带着铁锈味的嘶声。

胸口的纱布下,那道狰狞的创口愈合得极其缓慢,稍有不慎便会渗出血水。

林逐欢成了他唯一的支柱,寸步不离。

蚀骨散的阴毒虽解,但数月毒害和心力交瘁,同样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他依旧清瘦,脸色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眼底有挥之不去的倦色,然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和温柔。

所有的智计、所有的风流、所有的玩世不恭,在祁玄戈重伤垂危的榻前,都化作了最纯粹、最无微不至的守护。

“玄戈,喝药了。”林逐欢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哄劝。

他坐在榻边,小心翼翼地将祁玄戈的上半身揽靠在自己怀里,让他枕着自己的臂弯,避开了胸前的伤口。

另一只手端着一个温润的白玉碗,里面是莫先生亲自熬制的、浓稠如墨的续命药汁,散发着苦涩却蕴含生机的气息。

祁玄戈费力地掀开一丝眼帘,墨色的眸子黯淡无光,带着重伤后的迷茫和疲惫。

他顺从地张开干裂的唇,任由林逐欢用特制的玉勺,将温热的药汁一点点喂入。

药汁苦涩至极,他本能地蹙起眉头,喉结艰难地滚动着。

“乖,忍一忍,这是莫先生加了千年参须和雪蛤膏的,最是滋补元气。”林逐欢柔声哄着,指尖轻柔地拂过他紧蹙的眉心,又用温热的湿帕子,仔细擦去他唇角和下颌沾染的药渍。

动作温柔得如同对待初生的婴孩,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珍视。

喂完药,林逐欢并不急于放下他。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祁玄戈能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然后拿起旁边一本薄薄的、边角磨损的旧书册——那是驿站里能找到的唯一一本杂记。

“今日,给你念个轻松点的故事。”林逐欢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轻快,翻开了书页,“说是在江南水乡,有个糊涂的县太爷,断案全凭家养的一只八哥鸟……”

他刻意模仿着书中人物滑稽的腔调,抑扬顿挫地念着。

祁玄戈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听着他清朗又带着点刻意搞怪的声音,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平稳心跳。

那深入骨髓的剧痛和彻骨的寒意,似乎也在这安稳的怀抱和熟悉的声音里,被驱散了些许。

他疲惫地闭上眼,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呼吸也似乎顺畅了一些。

念完一段,林逐欢低头,看着祁玄戈似乎又陷入了浅眠,才轻轻将他放回枕上,盖好薄被。他起身,从温水中绞干布巾,动作轻柔地解开祁玄戈的里衣。

精壮的胸膛上,除了那道狰狞的新伤,还布满了新旧交错的疤痕——有刀剑的劈砍,有利箭的贯穿,更有在极北冰原被罡风撕裂、被寒螭利爪划开的深深冻伤。每一道,都记录着一场生死搏杀。

林逐欢的眼眶瞬间红了。他咬着下唇,强忍着心头的酸楚和钝痛,用温热的布巾,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擦拭着祁玄戈的身体。

指尖拂过那些凸起的、冰凉的疤痕时,带着无尽的怜惜和心疼。擦到腰腹间一道深可见骨的旧箭伤时,他的动作更是轻得如同羽毛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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