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互诉衷肠(1/2)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林逐欢这场因落水受寒引起的高热,缠绵了数日。
祁玄戈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喂药、擦身、更换额上的布巾,事必躬亲。
他动作依旧带着军人的利落,却多了十二万分的耐心与细致。
林逐欢清醒时,总能看到那双深邃眼眸里毫不掩饰的关切,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因后怕而生的紧绷。
在祁玄戈近乎偏执的精心照料下,林逐欢的体温终于渐渐退了下去,人也精神了许多。
只是大病初愈,脸色仍有些苍白,身子骨也虚软无力。
这夜,月色极好。
清辉如水银泻地,将庭院中的青石板、假山石和几丛修竹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霜。
连日的阴霾和紧张似乎都被这清亮的月光涤荡一空。
林逐欢靠在铺了厚厚软垫的廊下躺椅上,身上盖着薄毯。
祁玄戈坐在他身侧的矮凳上,面前放着一张小几,上面温着一壶清冽的江南米酒,两只素白的瓷杯。
劫后余生,又退了高热,林逐欢只觉得身心都仿佛被月光洗涤过,有种难得的轻松和静谧。
他侧头看着祁玄戈。
月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柔和了平日的冷硬线条,紧锁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
他正专注地用布巾擦拭着佩刀,动作沉稳,寒铁在月华下流淌着幽冷的光泽。
“将军,” 林逐欢唇角勾起惯有的、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声音还有些微哑,“月白风清,良辰美景,对着把冷冰冰的刀多煞风景。不如……陪本世子小酌一杯?”
祁玄戈擦拭刀锋的动作微顿,抬眼看他。
月光下,林逐欢的脸色虽白,但那双桃花眼却恢复了往日的灵动,映着月色,亮得惊人。
他沉默地将手珠放到一旁,提起温着的酒壶,为两人各斟了一杯。
清冽微甜的酒香在月色中弥漫开来。
林逐欢端起酒杯,指尖摩挲着温润的杯壁,目光投向庭院中那株被月光勾勒出清雅轮廓的玉兰树。
经历洪水、刺杀、生死一线,此刻的安宁显得弥足珍贵。
“那日……在河里,” 他轻声开口,打破了静谧,“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声音很轻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祁玄戈握杯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那冰冷的恐惧感瞬间又攫住了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火辣的酒液滚过喉咙,才勉强压下那股窒息感。
“不会的。” 他放下酒杯,声音低沉而坚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目光沉沉地锁住林逐欢,“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林逐欢转过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后怕、庆幸、坚定,还有一种……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深沉如海的情愫。
不再是战场上的杀气,而是一种沉淀下来的、令人心悸的专注与守护。
“玄戈,” 林逐欢放下酒杯,忽然唤了他的名字,不再是戏谑的“将军”。
他坐直了些,薄毯从肩头滑落些许,露出清俊的锁骨。
月光流淌在他精致的眉眼间,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脆弱与郑重。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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