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情难自禁(1/2)
河风卷着水汽,像无数根细冰针往人骨头缝里钻。
暮色沉沉压下来,远处火把的光在浪涛里碎成点点金红。
亲卫们的甲胄沾了水,碰撞时发出沉闷的哐当声,混着木桨划水的吱呀,在空旷的河面上荡得很远。
祁玄戈的手臂早被冻得发麻,却死死箍着怀里的人,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几乎要嵌进林逐欢单薄的衣料里。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不是冷的,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虚,像风中残烛,随时要灭。
“别睡……”祁玄戈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乞求,他偏过头,滚烫的呼吸落在林逐欢冻得青紫的耳尖上,“看看我,逐欢,看看我……”
林逐欢的睫毛上凝着水珠,颤了颤,像蝶翼要展又无力。
他想睁眼,眼皮却重得像坠了铅,只能模糊感觉到颈侧传来的温热,是祁玄戈的脉搏,跳得又急又重,震得他心口也跟着发慌。
他张了张嘴,想应一声,喉咙里却像堵着棉絮,只溢出一丝气音,细得几乎听不见。
小舟在浪里晃,亲卫们咬着牙奋力划桨,水花溅上来,打在祁玄戈的背上,瞬间渗进衣里,可他浑然不觉。
他把大氅又紧了紧,连自己的半边肩膀都裹了进去,只求那点体温能多渡过去一些。
怀中人的手露在外面,指尖凉得像冰,祁玄戈赶紧攥住,用自己的掌心裹着,来回摩挲着,指腹蹭过他腕间那道浅浅的旧疤,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得发紧。
“快了……”他低声呢喃,不知道是说给林逐欢听,还是说给自己,“马上就到岸了,有火,有药……”
林逐欢的意识像在水里漂,忽上忽下,冷意一阵阵涌来,却总被一层暖烘烘的气息托住。
他隐约闻到祁玄戈身上的味道,是常年带在身上的那枚松烟墨锭的淡香,混着点皮革的沉味,很熟悉,让他莫名地安下心。
他无意识地往那团温暖里缩了缩,指尖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动,轻轻勾了勾祁玄戈的掌心。
祁玄戈浑身一震,低头时,眼眶忽然就热了。
他死死回握住那只手,像握住了失而复得的整个天下。
回到盐运司衙门临时的住处,林逐欢被安置在床榻上。
湿冷的衣物被小心褪去,换上干燥柔软的中衣,厚厚的锦被盖在身上。
但那股从骨髓深处透出的寒意,却如同跗骨之蛆,驱之不散。
很快,他便发起高热来。
脸颊滚烫,嘴唇干裂,身体却一阵阵发冷,如同置身冰火两重天。
意识陷入昏沉,光怪陆离的梦境纷至沓来:燃烧的官船,冰冷的漩涡,薛桃狰狞的笑脸……还有祁玄戈那双盛满恐惧的眼眸。
“冷……我好冷……” 他无意识地呓语,身体在锦被下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一只带着薄茧、温热干燥的大手覆上他的额头,试探着温度。
那掌心滚烫,与他额头的热度相比,竟显得微凉。
紧接着,锦被被掀开一角,带着薄茧的手指带着微微的颤抖,小心翼翼地解开他中衣的系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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