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诸葛玄的抉择(1/2)

几番寒暄,谈及荆襄风物、中原局势后,诸葛玄见刘锦气度从容,言谈恳切,不似有恶意,便斟酌着开口,语气温和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侯爷少年英杰,威震北疆,功在社稷。今日屈尊驾临寒舍,实在令玄与阖族倍感荣幸,只是……”他微微一顿,面露恰到好处的惭愧笑容,“恕玄愚钝,我诸葛氏僻处琅琊,声名不显,不知有何事能劳侯爷亲至?若侯爷有所差遣,但凡玄力所能及,必不敢推辞。”

这番话问得极为得体,既表达了疑惑,又充分给予了刘锦尊重,并表明了愿意帮忙的态度。

刘锦闻言,放下茶盏,脸上露出真诚而略带感慨的神情。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环顾了一下这间陈设清雅、充满书卷气的厅堂,轻轻叹了口气。

“诸葛先生过谦了。琅琊诸葛,诗礼传家,清名素着,锦早有耳闻,心中甚是敬仰。”他先肯定了诸葛家的门风,随即话锋微转,切入正题,语气变得沉凝了几分:

“实不相瞒,锦此次南下,乃是奉旨巡查地方,并处理一些军务。一路行来,自南阳至琅琊,所见所闻,实在令人心忧。”

他目光扫过一旁侍立的诸葛瑾,又回到诸葛玄身上,言辞恳切:“五月以来,兖、豫、青诸州盗匪蜂拥,郡县疲于奔命,百姓流离失所。想必先生身处琅琊,亦能感受到这山雨欲来之风吧?中原腹地,已非昔日之乐土。”

诸葛玄神色一肃,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侯爷明鉴,确是如此。近来郡中亦加强戒备,往来商旅多有提及外界之乱象,玄亦常为此忧心。”

见诸葛玄认同,刘锦顺势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关切:“正是如此。锦观先生乃守正君子,府上子弟皆聪慧俊秀,未来不可限量。然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值此乱世,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锦冒昧前来,一是久仰先生清名,特来拜会;二来,也是心有所感,不忍见贤士与良才困于这日渐纷扰之地。”

他略作停顿,观察着诸葛玄的反应。诸葛玄手捧温热的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细腻的瓷壁,沉吟片刻,方才抬眼看向刘锦,脸上带着士人固有的、对故乡根基的沉稳与坚持。他微微欠身,言辞依旧恭敬,但话语里的意思却清晰而坚定:

“侯爷高义,体恤下情,为我诸葛氏如此筹谋,玄感激不尽,铭感五内。”他先诚挚地道谢,随即话锋一转,“只是……侯爷或许有所不知,我琅琊诸葛氏,自先祖以来便在此地繁衍生息,迄今已历数代。这田亩、祖宅、宗祠,乃至与本地乡邻、士族的世代交谊,皆系于此地。此乃我族之根基,如同树木之根系,深扎于这片土壤。”

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厚重感:“琅琊虽非世外桃源,近年来亦偶有波荡,但终究是王化之地,徐州牧陶恭祖(陶谦)亦非庸碌之辈,保境安民,尚有余力。玄窃以为,些许宵小纷扰,或难以动摇此地上百年的积淀与秩序。举族迁徙,实非小事,关乎宗庙传承,关乎子孙后代之认同,岂能因一时之风波而轻言放弃?”

他顿了顿,看向刘锦的目光带着歉意,但更多的是对自身家族根基的守护之心:“侯爷美意,玄与族人深感厚爱。只是这‘根’……实在难以轻动。还望侯爷体谅。”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将世家大族对故土的眷恋与对轻易迁徙的谨慎表达得淋漓尽致。在诸葛玄看来,刘锦所言虽是事实,但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他相信琅琊的底蕴,相信徐州官府的能力,更看重家族数百年来在此地经营的一切。为了尚未到来的、可能的危险就放弃根基,非智者所为。

刘锦静静地听着,脸上并未露出丝毫失望或不快,反而理解地点了点头。他深知“安土重迁”是刻在这个时代人们骨子里的观念,尤其是对于诸葛玄这样的传统士人而言。诸葛玄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先生所言极是,”刘锦语气温和,表示理解,“是锦考虑不周了。家族根基,确非可轻动之物。锦只是见中原局势诡谲,心有所忧,故有此一提,绝无勉强先生之意。”

诸葛玄那番关于“根”的言论,情真意切,也代表了这时代绝大多数士人的心声。刘锦理解地点点头,不再就此多言。厅内原本因严肃话题而略显凝滞的气氛,随着这个话题的揭过,顿时轻松下来。诸葛玄见刘锦从善如流,毫无愠色,心中对他更是高看一眼,脸上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郭嘉在一旁适时地引开了话题,谈起荆襄名士的趣闻轶事,张飞虽插不上话,却也听得津津有味。一时间,厅内谈笑风生,充满了文人雅集般的惬意。

刘锦心中明了,招揽诸葛家这等事,绝非一蹴而就,今日能留下一个谦逊、睿智且关怀备至的印象,已是成功的第一步。他不再急切,而是从容地参与着闲聊,品评着琅琊的山水风物,气氛融洽而和谐。

就在这时,厅门外探进来一个小脑袋。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男童,梳着总角,穿着一身干净的青色布衣,正睁着一双漆黑明亮、充满灵气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厅内的陌生来客。他似乎有些犹豫,想进来又有些怕生。

诸葛玄见状,脸上顿时浮现出慈爱的笑容,招手道:“亮儿,怎的跑到这里来了?还不快进来拜见贵客。”

亮儿!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刘锦脑海中炸响。尽管他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亲眼看到这个在中国历史上留下无比璀璨光芒的传奇人物,以如此年幼、如此真实的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的内心依旧掀起了滔天巨浪。一股混杂着激动、难以置信甚至是些许朝圣般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让他端着茶盏的手都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他强行压下内心的澎湃,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紧紧跟随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诸葛亮得到叔父的允许,迈着小短腿,规规矩矩地走了进来。他先是像个小大人一样,有模有样地对着诸葛玄和刘锦分别行了一礼,声音清脆稚嫩:“亮儿见过叔父,见过贵客。”

诸葛玄笑着向刘锦介绍:“侯爷,此乃舍侄,名亮,字孔明。年幼顽皮,让侯爷见笑了。”

刘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温和,他放下茶盏,微微俯身,带着友善的笑意看向诸葛亮:“原来你就是孔明,果然聪慧灵秀,名不虚传。” 他这话带着几分玩笑,却也暗含真心。

诸葛亮抬起头,那双仿佛能洞悉世事的明亮眼睛好奇地看着刘锦,似乎并不怕生,反而问道:“您就是那位打败了很多坏人的辽西侯吗?”

童言稚语,让在场众人都笑了起来。

刘锦也笑了,顺着他的话逗他:“哦?孔明也知道我打败了坏人?”

“兄长说的,”诸葛亮认真地点点头,小脸上带着属于孩子的崇拜,“他说您很厉害,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但他随即又歪了歪头,流露出符合年龄的好奇,“可是,您看起来并不像故事里说的那样,有三头六臂呀?”

这话更是引得众人莞尔。刘锦忍俊不禁,耐心解释道:“因为我也只是普通人,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真正的强大,不在于外表,而在于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和这里。”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心。

诸葛亮似懂非懂,但大眼睛里闪烁着思考的光芒,他想了想,又冒出一个问题:“那……辽西远吗?那里有像琅琊这样的小山和溪流吗?亮儿喜欢在小溪边读书。”

这番既有孩童天真、又不经意间流露出沉静好学心性的言语,让刘锦心中更是感叹不已。他温和地回答:“辽西有山,也有海,风景与琅琊不同,但同样壮丽。若孔明喜欢在溪边读书,辽西也有清澈的河流,岸边一样宁静。”

听到诸葛亮这番充满童真却又逻辑分明的话语,整个大堂里顿时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声。连一向严肃的诸葛玄也捻须莞尔,张飞更是笑得最为洪亮,拍着大腿连声道:“这小娃娃,有意思,真有意思!”

笑声中,诸葛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小脸,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并无怯意,反而因为自己话语引起的反响而闪过一丝小小的得意。

刘锦也是笑意难掩,他看着眼前这颗未来的璀璨巨星,心中一动。他伸手入怀,从贴身之处取出一本用油纸仔细包裹的书籍。解开油纸,露出一本略显古旧但保存完好的线装书册,封面上是几个苍劲的古篆字——《九章算术注》。

“孔明既然这么好学,叔叔这里有一本小礼物送给你。”刘锦将书递过去,语气温和。

诸葛亮好奇地接过,他虽然年幼,但已开始识字,对书籍有着天然的亲近感。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书页,抬头看向刘锦,眼中带着询问。

一旁的诸葛玄在看到书名的瞬间,脸色微微一变,急忙起身劝阻:“侯爷!这……这如何使得!此书乃是前朝算学大家刘徽所注的《九章算术》,其中多有精妙见解,堪称算学瑰宝,世间流传甚少,太过珍贵了!亮儿年幼,岂敢承受如此重礼?万万不可!”

刘锦却摆了摆手,示意诸葛玄不必多礼,他看了一眼正捧着书,小脸上满是专注的诸葛亮,诚恳地说道:“诸葛先生不必推辞。此书乃我当年游历庐江时,承蒙陆康公厚爱所赠。陆公言,学问之道,贵在传承,赠予知者方能不负先贤心血。锦于算学一道,所知泛泛,此书在我手中,未免明珠蒙尘。”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诸葛亮身上,充满了期许:“今日见孔明聪颖好学,年纪虽小却已显沉静之气,更难得的是他言语间流露出的那份探究之理。此书赠予他,正是找到了真正的主人,想必陆公知晓,亦会感到欣慰。正所谓‘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这先贤的智慧结晶,赠予未来的栋梁之才,再合适不过了。”

诸葛玄闻言,看着刘锦真诚而毫无作伪的神情,又看了看自己侄儿那捧着书爱不释手的样子,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这本书的价值,更明白刘锦这份礼物的厚重与其背后所蕴含的赏识之意。他不再坚持,深深一揖:“侯爷厚爱,玄……代亮儿,拜谢了!亮儿,还不快谢过侯爷厚赐!”

诸葛亮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这本书的真正价值,但他能感受到叔父和这位和蔼的侯爷对这本书的重视,也明白这是一份极其珍贵的礼物。他立刻将书小心抱在怀里,像个小大人似的,恭恭敬敬地对着刘锦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清脆而认真:“孔明,拜谢侯爷赠书之恩!孔明定会用心研读,不负侯爷期望!”

几人正说话间,一名管家模样的下人悄步走到诸葛玄身边,低声禀报:“老爷,宴席已备妥,是否……”

诸葛玄闻言,含笑点头,随即起身,对着刘锦做了一个极为标准且恭敬的“请”的手势:“侯爷,粗茶淡饭,聊表寸心,还请诸位移步偏厅,万勿推辞。”

“先生太客气了,叨扰了。”刘锦起身还礼,一行人便在诸葛玄的亲自引领下,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间布置雅致、敞亮的偏厅。厅内已摆开数张食案,时令蔬果、烹制精美的鱼脍、肉羹香气四溢,虽非极尽奢华,却处处透着世家大族的底蕴与待客的诚意。

宾主依序落座,诸葛玄作为主人,先举杯敬酒,言辞恳切,欢迎刘锦一行的到来。酒过三巡,气氛逐渐活络起来。诸葛家的几位年轻子弟,如诸葛瑾等,也纷纷鼓起勇气,上前向刘锦敬酒。他们起初还有些拘谨,但见刘锦毫无架子,每每都含笑饮尽,还温言勉励几句,年轻人的心防便渐渐放下。

觥筹交错间,宴席上的气氛越发融洽,早先那份因身份悬殊和初次见面而产生的拘谨,在美酒和欢声笑语中慢慢消融。刘锦、郭嘉等人也敏锐地察觉到,琅琊诸葛氏虽为文儒传家,但家风并不迂腐刻板,反而带着一种经世致用的开明与豁达,这让双方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而其中最放得开的,莫过于郭嘉与张飞。

郭嘉本就是不羁的性子,几杯酒下肚,更是谈兴勃发,与诸葛家的年轻人从经籍典故谈到天下奇闻,妙语连珠,引得满座皆惊,赞叹不已。他甚至还拉着一个对星象感兴趣的诸葛家子弟,跑到厅外指着天空高谈阔论起来,引得众人阵阵笑声。

张飞则更是彻底放开了。他本就是豪爽之人,见诸葛家的人并不讨厌,酒兴一起,便端着酒樽,开始挨个“挑战”。他那洪亮的嗓门和惊人的酒量,很快就成了宴席上的焦点之一。一开始诸葛家的子弟还有些招架不住,但后来也被他的热情感染,纷纷上前与他碰杯,虽然大多浅尝辄止,但气氛却被炒得无比热烈。张飞喝到兴头上,甚至拍着身旁一个有些文弱的年轻子弟的肩膀,大声道:“你这后生,身子骨弱了些!改日跟俺老张练练,保管你壮实得像头牛!” 那年轻人被他拍得龇牙咧嘴,却也不敢恼,只能苦笑连连,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刘锦看着这喧闹而和谐的场面,与身旁的诸葛玄相视一笑,各自举杯对饮。这次宴饮,无疑极大地增进了双方的了解与好感。诸葛玄看到了刘锦集团核心人物真实而不做作的一面,既有礼贤下士的胸怀,也有不拘小节的豪情。而刘锦也进一步确认,诸葛家确实底蕴深厚,人才辈出,值得他花费心力去争取。

这一夜,诸葛府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直至深夜方才渐渐停歇。宾主尽欢,而一条无形的纽带,似乎已在这酒香与笑语中,悄然联结。

夜色渐深,凉意如水般弥漫开来。诸葛府内的喧嚣终于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鼾声和醉后的呓语。

宴席散场,场面可谓“惨烈”。张飞和郭嘉早已不省人事,被诸葛府的仆役几乎是抬着送回客房的,人还没到床边,震天的呼噜声就已经响了起来。

刘锦算是还保留着一丝清醒,但也仅仅是“一丝”。他被两名强壮的仆役一左一右架着胳膊,脚步虚浮地往外走,整个人几乎挂在了仆人身上。

一直在偏厅外廊下安静等候的张璇见状,立刻快步迎了上去。她手中早已准备好了一件厚实的披风,夜风带着寒意,她担心刘锦酒后受凉。她小心翼翼地将披风盖在刘锦身上,动作轻柔。

感受到身上的暖意和近前的人影,刘锦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看清是张璇,立刻含糊不清地嘟囔起来,带着浓重的醉意:“我……我没醉!璇儿……你,你放心……我可以!我真的可以!”他一边说,一边试图挣脱仆人的搀扶,证明自己“可以”,结果身子一歪,差点带着两个仆人一起摔倒。

好不容易被扶稳,他目光涣散地四处扫视,恰好看到同样被仆人搀扶着、走路如同画圈的诸葛瑾从旁边经过。

刘锦立刻像是找到了目标,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诸葛瑾,大着舌头喊道:“喂!子瑜!你……你小子!为什么横着站着?是不是……是不是想跑?不够意思!回来!继续喝!我……我还没尽兴呢!”

那边的诸葛瑾也是醉眼朦胧,听到有人叫他,勉强抬起头,看到是刘锦,也毫不示弱地指回来,舌头打结地说:“侯……侯爷!你……你别嚣张!你看你……站都站不稳了!你行不行啊?别……别跑!来!谁怕谁!继续!”

两人隔空叫阵,边说边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脸色一阵发白,都强忍着呕吐的冲动,那场面既滑稽又让人哭笑不得。

张璇看着刘锦这副与平日沉稳形象截然不同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她赶紧示意仆人快些将刘锦扶回房间,同时对同样晕头转向的诸葛瑾那边的仆役投去一个歉然的眼神。

“好了好了,知道你没醉,你最厉害了。我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再喝,好不好?”她像哄孩子一样,轻声对刘锦说着,一边帮他拢紧披风,一边示意仆人加快脚步。

刘锦似乎听进去了“休息”二字,嘟囔声渐渐小了下去,脑袋一歪,几乎靠在了一个仆人的肩膀上,被半扶半抬地带走了。走廊里,只剩下张飞和郭嘉那富有节奏感的呼噜声还在回荡,见证着这场宾主尽兴,乃至过于“尽兴”的夜宴。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刘锦揉着有些发胀的额角走出客房,清晨的凉意让他精神一振,宿醉带来的不适也缓解了不少。他习惯性地看向院中,准备迎接某个少年蹦蹦跳跳跑来,缠着他要去品尝琅琊特色早点的身影,然而,院子里却空无一人。

“奉孝这小子,今日怎地转性了?”刘锦有些诧异,平日里郭嘉对美食的执着可是雷打不动的。

恰好张飞也打着哈欠从隔壁房间出来,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嘟囔:“这酒后劲真不小……”

“翼德,看到奉孝了吗?”刘锦问道。

张飞茫然地摇摇头:“没见着啊,那小子不是每天都第一个吵着要吃的吗?奇怪了。”

而此时,在诸葛府后园一处僻静的角落,晨露尚未完全散去,竹林掩映下,两个身影正坐在石凳上。

年纪稍长的,正是郭嘉。他起得早,本想出来透透气,顺便找找厨房的方向,却意外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坐在石凳上,正捧着一卷竹简,看得入神。那专注的模样,与昨夜宴席上那个被张飞吓得龇牙咧嘴的孩童判若两人。

郭嘉心生好奇,放轻脚步走过去,低头一看,发现诸葛亮手中捧着的,正是昨夜刘锦所赠的那本《九章算术注》,而且看的正是其中关于勾股定理的注解部分。

“哦?小友这么早就开始研习此道了?”郭嘉饶有兴致地开口。

诸葛亮闻声抬起头,见是郭嘉,连忙放下竹简,起身行礼:“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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