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长驱直入（1/2）

刘锦目光灼灼地看向诸葛亮：“孔明，贼巢已明，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诸葛亮轻摇“摇光”扇，凝视沙盘上标记的“饮马河牧场”，沉吟片刻，冷静地分析了当前局势，给出了两个截然不同但都符合现实的选择：

“主公，我军目前有两条路可走，各有利弊，需主公圣裁。”

上策：固本培元，步步为营

“其一，便是‘以镇北城为根，逐步蚕食’ 。”

他扇尖点向正在修筑的镇北城：“我军七万之众，若倾巢而出，长途奔袭四百里外的饮马河，粮道漫长，极易被鲜卑轻骑切断。届时前有强敌，后无退路，危如累卵。且镇北城初建，若兵力空虚，恐被鲜卑残部或轲比能分兵袭扰，功亏一篑。”

“不若暂缓雷霆一击。主力继续筑城，将镇北城打造为真正坚不可摧的北伐基石。同时，派遣赵云、张飞等将军，率万余精骑，以镇北城为依托，不断出击，清扫方圆数百里内的鲜卑零星部落，逐步压缩其生存空间，掠夺其牛羊，削弱其潜力。待城防稳固，粮草囤积充足，后方无忧，再以镇北城为跳板，稳扎稳打，进逼饮马河。此策稳妥，然耗时较长，或给轲比能喘息之机。”

“其二，则是‘精兵疾进，直捣黄龙’ 。”

他的扇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指饮马河：“若求速胜，亦可兵行险着。精选三万骑兵，人携半月干粮，以赵云、张飞为先锋，舍弃笨重辎重，轻装疾进，直扑饮马河！打轲比能一个措手不及！”

但他随即指出巨大风险：“然此策有三难：其一，粮草难继。半月之内若不能解决战斗，或未能缴获大量牲畜，大军断粮，不战自溃。其二，兵力分散。剩余四万兵马留守，需同时承担筑城与防卫重任，若轲比能分出偏师绕道来袭，或步度根趁机发难，镇北城危矣。其三，胜负难料。我军劳师远征，敌军以逸待劳，即便获胜，亦是惨胜，若稍有失利，后果不堪设想。”

诸葛亮总结道：“此二策，一稳一险。稳策如筑堤蓄水，势成则沛然莫御；险策如火中取栗，功成则速定乾坤，败则伤筋动骨。如何抉择，全凭主公定夺。亮建议，可双管齐下，主力继续筑城威慑，同时派遣小股精锐，前出至饮马河外围侦察骚扰，疲敌扰敌，待其露出更大破绽，再行雷霆一击。”

他将最终的选择权，交还给了刘锦。

军议持续了一上午，沙盘上的推演反复进行。最终结论摆在刘锦面前：以三万精锐骑兵，对上轲比能可能的八万控弦之士，在最好的情况下——包括天时、地利、以及敌军可能存在的内部不协——胜算大约六成。

这个数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众将离去后，刘锦独自站在巨大的舆图前，目光在代表稳守的“镇北城”与代表冒险的“饮马河”之间逡巡。孔明的分析言犹在耳，稳守之策确实最稳妥，但他等不起！中原的曹操、刘备、孙策，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若在此地被鲜卑拖上一年半载，谁知道后方会发生什么变故？届时腹背受敌，才是真正的绝境！

“时不我待……”他低声自语，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决绝取代，“必须赌这一把！赌我河北精锐的锋芒，赌轲比能反应不及，赌这六成胜算！”

决心已定，他不再犹豫，沉声喝道：“传令！”

帐外亲卫应声而入。

“命令如下：

赵云、张飞、张辽，各率一万轻骑兵，人衔枚，马裹蹄，备足二十日口粮！

本将军亲率五千玄甲军为中军！

立即，全军开拔，目标——狼山以北，饮马河牧场，轲比能主力！

此战，有进无退，有胜无败！”

“诺！”亲卫凛然受命，快步出帐传令。

很快，整个大营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战争机器，开始了出击前最高效的运转。被选中的骑兵们默默检查着弓矢，磨利刀枪，将炒面、肉干小心地分装。一股压抑却炽热的战意在军营中弥漫开来。

刘锦走出大帐，看着远处正在夯土筑城的民夫，又望向北方那未知的草原。这是一场豪赌，但他相信他麾下这支历经战火锤炼的雄师，相信赵云、张飞、张辽这些万人敌的猛将，更相信他自己——以及那位年仅十七岁，却已显露出经天纬地之才的军师将军，在后方运筹帷幄，能为他稳住根基。

三万五千对八万，六成胜算，够了！

三天后，轲比能在王帐中拧眉问道：“秃发树机能还没回来？”

“回大王，尚未归来。”

同一时间，刘锦大军已如利剑般插入草原腹地。

“距敌还有多远？”

“回主公，不足百里！”

刘锦眺望远方：“再行五十里，全军休整！”他看着身旁玄甲军战马疲惫的喘息，目光沉静。

次日黄昏，小河旁休整的汉军接到急报。

赵云指着远处山峦：“主公，探马来报，翻过前面那道山坡，就是轲比能大营！”

残阳如血，刘锦缓缓拔出锦绣剑：

“传令——全军出击！”

轰隆隆——

三万铁骑如决堤洪流，踏碎暮色。

五十里外，轲比能正接到急报：

“南方发现汉军主力，旌旗蔽空，约三万人！”

他先是一怔，随即狞笑：“好个刘锦！传令——集结！”

八万鲜卑骑兵如狼群聚集，弯刀映着最后的天光。

明月东升，将草原照得如同白昼。

两军终于在饮马河平原相遇。

刘锦勒马军前，声音穿透夜空：

“汉军威武！”

“为了大汉！！”三万人齐吼，声震四野。

“记住！”刘锦剑指明月，“若见我坠马，不必相救！紧握长矛，跟随军旗——”

“不死不休！”

“让鲜卑人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王者之师！”

全军怒吼：“汉军威武！！”

对面，轲比能纵马阵前：

“儿郎们！我们的女人孩子就在身后！”

“八万对三万，优势在我！”

“此战——必胜！！”

八万人举刀狂啸：“必胜！必胜！！”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撕裂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