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幽灵部队(2/2)
“大单于,这绝不是小事!这支汉军来去如风,战力惊人,他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听着几位实力派贵族你一言我一语的控诉,呼厨泉脸上的轻慢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疑不定。如果只是一个部落这么说,可能是借口,但接连几个大部族都遭受了损失……难道,南边的汉人,真的派来了一头他们无法想象的猛兽?
被几位贤王吵得头疼的呼厨泉,猛地一拍桌案,打断了帐内的喧哗:
“够了!都别吵了!本单于知道了!”
他强作镇定,发号施令:“你们各自回去,立刻集结本部能战的勇士,准备好弓箭和马刀,等待我的命令!到时候,我们集合大军,一起去会会那支不知死活的汉军,看看他们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记住,从现在起,立刻多派哨骑,给我像梳头发一样把南边的草场梳一遍,找到他们的下落!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藏在哪儿!”
命令下达了,庞大的匈奴部落机器开始缓慢地转动起来。然而,他们面对的不是传统的军队,而是一支来去如风、专挑弱点下手的致命狼群。
两天后的一个夜晚,右贤王去卑的部落。
营地里的篝火大多已经熄灭,只有巡夜士兵零星的脚步声和远处牛羊偶尔的哞叫。谁也没有察觉到,死神已经悄然而至。
赵云率领的骑兵如同暗夜中的幽灵,精准地清除了外围的哨兵,没有发出太大的警报。随即,如同往常一样,狂暴的冲锋骤然爆发!喊杀声和马蹄声瞬间撕裂了夜晚的宁静,许多匈奴人还在睡梦中就成了刀下之鬼。
赵云一马当先,目标明确,直冲营地中央那顶最大、最华丽的帐篷。他猛地策马撞开帐门,带着几名亲兵冲了进去。
帐内,右贤王去卑正搂着两个抢来的女子酣睡,鼾声如雷。赵云挥了挥手让士兵控制住那两个吓得瑟瑟发抖、连尖叫都发不出的女人,自己则缓步走到榻前,拔出佩剑,用冰冷的剑身轻轻拍了拍去卑油腻的脸颊,语气带着一种戏谑的冰冷:
“哎……醒醒……醒醒……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去卑猛地惊醒,朦胧中看到一群顶盔贯甲的汉军如同神兵天降般站在自己榻前,尤其是为首那员白袍将领,眼神冷得像冰。他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什么人?!”
赵云没有回答,反而将剑尖又往前递了半分,几乎要碰到去卑的喉咙,笑着反问:“你~是什么人?” 那笑容在跳动的火光映衬下,显得格外令人胆寒。
去卑感受到剑锋的寒意,彻底清醒了,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颤声道:“我……我是去卑。”
赵云眉头一挑:“去卑??你就是匈奴人的右贤王??”
去卑颓然低下头:“……是。”
“哈哈哈!好!好得很!”赵云朗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达成目标的快意,“绑起来,带走!把这里,给我烧了!”
如狼似虎的汉军士兵立刻上前,将瘫软如泥的右贤王去卑捆得结结实实。很快,冲天的火光就从右贤王的部落升起,映红了半边天空。
消息很快传回了单于王庭。
“报——!大单于!不好了!右贤王……右贤王的部落昨夜被汉军袭击,部落被焚,右贤王去卑……被汉军生擒活捉了!”
“什么?!”呼厨泉霍然起身,手中的金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美酒洒了一地。他先是难以置信,随即一股无法抑制的暴怒直冲头顶,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废物!一群废物!”他暴跳如雷,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桌案,咆哮声在整个王帐内回荡,“找了他们这么多天!连个影子都没摸到!结果呢?人家一夜之间就摸到了右贤王的营地,还把去卑给抓走了!我匈奴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尽了!都是废物!废物!”
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河套地区的匈奴部落都陷入了一片风声鹤唳之中。赵云率领的五千铁骑,真正化作了草原上的幽灵。他们行踪飘忽,来去如电,时而分散骚扰,时而聚众突击,专挑防御松懈或位置孤立的部落下手。
每一次袭击都迅如雷霆,每一次离去都只留下一片焦土和那句用鲜血写就的警告:
“让你们的头领去长安!他一日不去,你们就一日活在屠刀之下!死亡,或是去长安,这不难选!”
这句话如同带着诅咒的瘟疫,随着逃难的匈奴人,迅速传遍了各个部落,也最终传到了单于王庭。
呼厨泉听到这句赤裸裸的威胁和挑衅,尤其是那句“他一日不去”,分明就是指着他这个匈奴大单于的鼻子在骂!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猛地将面前象征权力的金狼头饰摔在地上,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狡猾的汉人!欺人太甚!啊——!气死我了!!”
他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来人!传令各部!立刻召集所有能上马的勇士!本单于要亲自出征,倒要看看,这支汉军是不是真的长了三头六臂,敢在我的地盘上如此撒野!”
在呼厨泉的强令下,几个尚且完好、以及唇亡齿寒的大部落终于凑出了一支八千人的骑兵队伍。呼厨泉亲自率领,浩浩荡荡地开赴南部,誓要找到赵云决一死战。
然而,接下来的半个月,呼厨泉感觉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又像是被牵着鼻子的蠢牛。他带着八千大军在广袤的草原上疲于奔命,根据零星的消息东奔西跑,却连汉军的影子都摸不到。每次他们赶到报告遇袭的地点,除了余烬未冷的废墟和哀嚎的幸存者,汉军早已不知所踪。
而就在他带着主力漫无目的寻找的这半个月里,后方传来的坏消息却一个接一个:
“报!大单于,左大都尉的部落被袭!”
“报!右谷蠡王的一个分支营地被焚!”
“报……”
汉军仿佛无处不在,又仿佛能预知他的行动,总是精准地在他大军抵达之前完成袭击并远遁。更让呼厨泉心惊的是,部落里开始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一些损失惨重、或被吓破了胆的部落首领,私下里已经开始议论:
“大单于带着大军都抓不住人家,我们还能怎么办?”
“难道真要等着被灭族吗?”
“去长安……或许……或许真的是一条活路?”
“汉人这次是来真的了,他们太强了……”
倾向于妥协,倾向于派人去长安试探风声的暗流,开始在惶恐的部落中悄然涌动。
呼厨泉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他空有八千大军,却无处发力,反而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威望扫地。他就像一头被蜂群不断叮咬、却怎么也拍不死蜜蜂的笨熊,除了无能狂怒,似乎什么也做不了。这种被戏耍、被削弱、被孤立的感觉,让他几乎窒息。
汉军隐秘营地赵云听着副将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召集了八千人,一直在找我们?”他轻哼一声,“哼……想找我们吗?好。那我就如他所愿,让他找到。”
他目光扫过身边几名心腹将领,最终落在一旁那个神色有些惶恐、有着蓝眼睛和金头发的驯鹰人身上。此人是在之前一次突袭中俘虏的,原本只是个被匈奴部落奴役的西域驯鹰人,却因其独特的能力,成了赵云这支骑兵能在草原上来去自如的关键。
“传令下去,”赵云的声音斩钉截铁,“全军饱食,人马皆需休息!养足精神,今天夜里,“我们直接去掏他的老巢——奔袭呼厨泉的单于王庭!”
众将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都爆发出兴奋的光芒。这些日子东躲西藏,虽战果累累,但终究有些憋屈,如今主将终于要直捣黄龙了!
“将军妙算!”副将赞道,“呼厨泉绝对想不到,我们在他大军眼皮底下休息,目标却是他毫无防备的王庭!”
赵云微微颔首,看向那驯鹰人,用尽量缓和的语气(通过通译)吩咐道:“让你的‘眼睛’盯紧方圆五十里,尤其是呼厨泉那支大军的方向。在他们回援的道路上,多放几个‘哨位’。”
驯鹰人连忙躬身,用生硬的汉语混杂着手势表示明白。正是依靠他驯养的那几只锐利的猎鹰在高空盘旋警戒,赵云才能对匈奴大军的动向了如指掌,每次都能在合围形成前轻松跳出包围圈,让呼厨泉的八千大军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草原上乱转。
夜幕缓缓降临,休整了半日的汉军骑兵们精神抖擞,悄无声息地给战马喂饱了精料,检查了鞍具和武器。当最后一缕天光消失在地平线,赵云翻身上马,银枪向前一挥。
五千铁骑,如同融入夜色的暗流,绕过呼厨泉大军活动的区域,以惊人的速度和纪律性,朝着北方——匈奴单于王庭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幽灵,而是直扑心脏的致命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