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去不去长安（1/2）

呼厨泉正在睡梦中，忽然感到身下的地面传来一阵沉闷而持续的隆隆声，仿佛有巨兽在踏击大地！他猛地惊醒，多年的草原生活让他瞬间意识到这是大规模骑兵冲锋的征兆！

“怎么回事？！”他厉声喝问，同时一把抓起了枕边的弯刀。

亲卫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帐，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大……大王！汉军！是汉军！他们杀过来了！已经冲进营地了！”

“什么？！”呼厨泉又惊又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挑衅的暴怒，“好！来得正好！老子正要找他们！传令，让所有能拿刀的男人都给我上！宰了这些不知死活的汉人！” 他并没有多少害怕，反而涌起一股嗜血的兴奋，他倒要亲眼看看，这支把他耍得团团转的军队，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他提刀冲出王帐，翻身上马。然而，当他真正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心脏猛地一缩，那股兴奋瞬间被一股寒意取代。

火光映照下，这支汉军骑兵与他认知中任何汉军都截然不同！他们人人身着玄色轻甲，在火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头盔下的眼神冷漠如冰。战马高大神骏，马蹄如碗，冲锋起来的气势竟比匈奴最好的马队还要骇人！他们手中的兵器——长矛、马刀、还有那些已经搭上箭的强弓，都透着一种精良和肃杀，绝非他印象中汉军简陋的装备可比。

“结阵！挡住他们！”呼厨泉压下心中的不安，大声呼喝，试图组织起混乱的部众进行抵抗。他本人则在一群亲卫的簇拥下，朝着汉军冲锋最为猛烈的方向迎了上去，他要亲自掂量掂量对方的斤两。

两股洪流轰然对撞！

然而，仅仅是一次交锋，一次短兵相接的冲锋，呼厨泉所有的骄傲和幻想就被彻底击碎！

汉军骑兵根本不是散乱的冲锋，而是保持着一种可怕的、墙一般的密集阵型！他们的长矛在同一时间刺出，如同钢铁的森林；他们的马刀劈砍下来，角度刁钻，力量沉猛，轻易就能斩断匈奴人粗制的弯刀和皮甲！

呼厨泉亲眼看到一个勇猛的匈奴百夫长嚎叫着冲上去，却被三名汉军骑兵默契地配合，一人格挡，一人侧袭，另一人精准地将长矛送入了他的胸膛！整个过程快如闪电，那百夫长甚至连像样的抵抗都没做出就栽下马去。

“保护大单于！”亲卫队长嘶吼着，用身体挡开了一柄劈向呼厨泉的马刀，但他自己的手臂也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呼厨泉自己挥刀格开一柄刺来的长矛，手臂被震得发麻！对方的力量和骑术，丝毫不逊于他麾下最精锐的武士！这哪里是印象中孱弱的汉军？这分明是一支从装备、训练到意志都全面碾压他们的虎狼之师！

一次冲锋过后，汉军如同烧红的烙铁烫过奶油，轻易地将匈奴人仓促组成的防线撕得七零八落，留下满地的人马尸体和哀嚎。呼厨泉看着周围瞬间空荡了许多的亲卫，看着那些汉军骑兵冷漠地调转马头，似乎准备发起第二次更加致命的冲锋，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恐惧，以及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

呼厨泉看着在汉军骑射下不断倒下的族人，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地大喊：“坚持住！我们的援军马上就到了！杀！跟他们拼了！”

然而，又一次徒劳的冲锋交锋后，他身边的匈奴骑兵已然损失惨重，阵型愈发稀疏。就在这时，远处的地平线上传来了熟悉的马蹄轰鸣！

“隆隆隆——”

呼厨泉精神大振，狂喜地指向声音来处：“哈哈哈哈！援军！是我们的援军到了！儿郎们，杀！给我杀光这些汉狗！”

刚刚抵达战场的匈奴援军，尚未看清局势，就听到单于的呼喊，立刻嚎叫着发起了冲锋。然而，他们面对的，是早已接到命令、变换了战术的汉军。

赵云冷静地看着涌来的援军，立刻下令：“传令！骑射战术，游走歼敌！”

“将军有令，骑射战术！”

“骑射战术！”

命令通过旗号和传令兵迅速传达至全军。原本准备迎击的汉军骑兵立刻如臂使指，娴熟地拨转马头，不再与匈奴人短兵相接，而是如同潮水般向后撤出一段距离，随即在奔驰中张弓搭箭！

“放！”

一片密集的箭雨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死亡的乌云，精准地覆盖了冲锋而来的匈奴援军！

“呃啊！”

“我的眼睛！”

刚刚加入战场的援军猝不及防，瞬间被射倒了一片，人仰马翻，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呼厨泉见状急得大叫：“给我射回去！射死他们！”

他身边的射手慌忙放箭，但箭矢却软绵绵地落在了汉军阵前很远的地方。一个射手哭丧着脸喊道：“大王！不行啊！太远了！我们的弓够不到他们！”

就这样，汉军始终保持着让匈奴人绝望的距离，如同熟练的牧人放风筝一般，一轮又一轮的箭雨无情地倾泻而下。匈奴骑兵空有人数优势，却连汉军的衣角都摸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被射落马下，发出绝望的哀嚎。

呼厨泉看着这单方面的屠杀，气得几乎吐血，他猛地策马出阵，用刀指着汉军阵营，用尽全身力气怒吼道：“哼……无耻的汉狗！只会像野狼一样远远地放箭吗？敢不敢像个真正的勇士，堂堂正正跟你爷爷我打一场？！”

赵云闻言，举起银枪，轻轻一挥。正在奔驰射箭的汉军骑兵如同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停止了射击和移动，阵型依旧保持完好，显示出极其恐怖的令行禁止。

战场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赵云单骑出阵，白袍银甲在火光和月光下熠熠生辉。他目光平静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呼厨泉，声音清晰地传遍战场：

“好……我给你们这个机会。”

他银枪平举，指向匈奴军阵：

“让你们最能打的出来。”

呼厨泉见对方只出来一个将领，而且看起来年纪不大，面容俊朗，更像是个文弱书生，不由得心中鄙夷，放声嘲讽：“哈哈哈！我当是什么英雄，原来是个小白脸！一会儿被打哭了，可别回去找妈妈！”

笑声未落，匈奴阵中一名人高马大、浑身肌肉虬结的壮汉咆哮着冲了出来：“小白脸！受死吧！爷爷我来撕了你！”他挥舞着沉重的狼牙棒，带着一股恶风，径直冲向赵云。

两马对驰，眼看就要撞上！那壮汉脸上已经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狼牙棒高高举起……

然而，就在交错而过的瞬间！

只见赵云手腕一抖，亮银枪后发先至，如同闪电般刺出！一点寒芒精准无比地穿透了壮汉厚重的皮甲，直接从他前胸贯入，后背透出！

壮汉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截染血的枪尖，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坠马。

赵云手腕一用力，“噗”地一声将长枪从尸体上拔出，带出一蓬血雨。他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抬头再次望向匈奴军阵，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傲然，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匈奴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