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闪击南皮(1/2)
张飞与王桓率领部队顺利撤回卢奴城外的大营,两人脸上都带着几分未能建功的悻悻之色。张飞更是直接闯入中军大帐,嚷嚷道:“大哥!那袁绍老儿属乌龟的,愣是不出来!白费了俺老张一番布置!”
刘锦笑着安抚了他几句,目光却投向了沉吟不语的郭嘉。
郭嘉轻摇羽扇,眼中闪烁着洞悉全局的光芒,他走到沙盘前,手指从卢奴城缓缓东移,落在了渤海郡的南皮城。
“主公,翼德将军的计策本身并无问题,乃是阳谋。袁绍此次能忍,倒是出乎嘉的预料,可见沮授、田丰对其影响不小。继续在卢奴与其对峙,正中其下怀,空耗我军钱粮士气。”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决:“既然调虎离山不成,那我等便不强求。这僵局,必须由我方主动打破!而破局之处,不在卢奴,而在东线——南皮!”
刘锦眼神一凝:“奉孝的意思是?”
郭嘉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南皮上:“张任将军与鞠义在南皮对峙已有一月,互有攻守,呈胶着状态。鞠义乃河北名将,其‘先登死士’更是精锐,张任将军能与之相持不落下风,已属不易。但若我军能在此地投入重兵,形成压倒性优势,快速击溃鞠义,拿下南皮……”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拨云见日的清晰:“则整个渤海郡门户洞开!我军便可由东向西,横扫渤海,兵锋直指安平、清河,甚至威胁邺城东南!届时,袁绍在卢奴还能坐得住吗?他若再不分兵救援,其东部疆土将尽落我手,邺城将直接暴露在我兵锋之下!他若救援,则卢奴之围自解,我军便可于运动中寻找战机,甚至半途而废截击其援军!”
郭嘉总结道:“此乃 ‘避实击虚,重心转移’ 之策。卢奴城坚,袁绍主力汇集,是为‘实’;东线南皮,双方兵力相对均衡,是为‘虚’。我军当以一部兵力在此虚张声势,牵制袁绍主力,而将真正的主力与攻击重心,秘密且迅速地转移至东线,以雷霆万钧之势,先破南皮,再图全局!”
刘锦听得心潮澎湃,豁然开朗!他猛地一拍案几:“善!大善!奉孝此策,真乃神来之笔!与其在此与袁绍硬耗,不如直击其软肋!”
他当即决断:“传令!命赵云为主将,王桓、卫凌为副,率幽州第五、第六、第七军团,即日秘密启程,星夜兼程,驰援张任!告知张任,援军抵达后,由赵云统一指挥东线战事,务求速破鞠义,拿下南皮!”
“命张飞率幽州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军团,总计四万兵马,于此地继续围困卢奴,多立营寨,广布旗帜,虚张声势,务必让袁绍以为我军主力仍在!”
“幽州第八、第九、第十军团,随我与奉孝、孔明,移营东进,亲临南皮督战!”
“诺!”众将轰然应命,士气再次高涨。
张飞虽然没能参与东线主攻有些遗憾,但深知牵制任务同样重要,拍着胸脯保证:“大哥放心!有俺老张在,保管那袁绍老儿不敢踏出卢奴半步!”
接下来的十天,卢奴城下异乎寻常的平静。幽州大营依旧旌旗招展,炊烟每日升起,巡逻队次第往来,看似一切如常。期间只有几个前沿哨探回来报告,说似乎听到过幽州营地方向在深夜有过大规模人马调动的声响和烟尘,但天亮后观察又不见明显减少。
袁绍听到这些零星的报告,只是不屑地嗤笑一声,对左右道:“此必是刘锦小儿的疑兵之计,故技重施,还想诱我出城?哼,本将军岂会再上当!”他愈发坚信自己坚守不出的策略是正确的。
然而,这种平静却让沮授心中愈发不安。他日日对着地图推演,目光反复在卢奴与南皮之间徘徊。刘锦绝非庸才,郭嘉更是诡计多端,他们怎么可能在一条失败的计策上浪费整整十天而无任何后续动作?这种沉寂,反而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南皮……渤海郡……粮仓……”沮授喃喃自语,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他浑身一个激灵,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来人!”他猛地朝帐外喊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速去查问,幽州大营近十日,尤其是十天前那阵骚动之后,可还有别的异状?比如营区规模、夜间灯火、垃圾处理数量,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很快,信息汇总回来,士兵回报:“禀监军,十日前的骚动后,幽州大营表面如常,但……但仔细想来,巡营队伍的规模似乎略有减少,夜间营火也比以往稀疏了一些,只是变化不大,故未引起注意。”
“不好!”沮授脸色骤变,再也顾不上礼仪,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向了袁绍的府衙。
“主公!主公!大事不妙!”沮授闯入时,袁绍正与几名近臣悠闲地品评新得的玉璧。
袁绍被打扰,不悦地皱起眉头,狐疑地“嗯?”了一声,拖长了音调:“公与,何事如此惊慌失措,成何体统?”
沮授也顾不得许多,急声道:“主公!我们可能都被刘锦骗了!他围城是假,暗度陈仓是真!如果我所料不差,刘锦主力,此刻恐怕早已不在卢奴城外,而是星夜东进,要去强攻南皮了!”
“什么?!”袁绍手一抖,玉璧差点掉落在地,他猛地站起身,脸上血色尽褪,“南皮?!你……你何以见得?”
“主公明鉴!”沮授快步走到地图前,手指激动地点着,“刘锦此前分兵诱我,失败后却异常平静,这不合常理!他定然是见调虎离山不成,便行这金蝉脱壳之计!表面维持围城假象,实则已将主力秘密调往东线,欲以绝对优势,先破鞠义将军,拿下南皮,席卷渤海!若南皮有失,我军东部屏障尽毁,粮仓被夺,邺城东南门户大开,局势将一发不可收拾!”
袁绍听得冷汗直流,仿佛已经看到南皮城破,幽州铁骑在渤海郡纵横驰骋的场景。他声音发紧:“那……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速派兵救援南皮?”
“不!主公,此时派兵救援,路途遥远,且易中埋伏,恐怕来不及了!”沮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提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计划,“刘锦既敢倾主力东进,其卢奴大营必然空虚!蓟县更是其根本之地,如今守备也定然薄弱!”
他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道:“主公,当行 ‘围魏救赵’ 之策!请立刻下令,让并州的高干将军,除留一万人监视张辽外,尽起其余三万兵马,火速前来卢奴与主公汇合!届时,主公可亲率卢奴城内主力,汇合高干的三万生力军,以泰山压顶之势,猛攻对面虚张声势的幽州大营!”
他的手指狠狠戳向地图上幽州的后方:“一旦击破其卢奴营寨,大军不必理会残敌,立刻挥师北上,直捣黄龙,兵锋直指刘锦的老巢——蓟县!蓟县若危,刘锦在南方打得再顺利也必然军心大乱,只能仓皇回救!如此,南皮之围自解,我军更能反客为主,将战火引向幽州腹地!”
这个计划极其冒险,但也充满了逆转战局的诱惑!它要求袁绍放弃保守的坚守策略,进行一次豪赌。
袁绍听完,瞳孔收缩,心跳加速。他既被这个大胆计划可能带来的巨大战果所吸引,又对主动出击充满了本能的恐惧和疑虑。尤其是要调动高干的部队,这意味着并州方向将几乎空门大开。
他盯着地图,脸色变幻不定,迟迟无法下定决心。是继续坚守,寄希望于鞠义能守住南皮?还是采纳沮授这孤注一掷的“围魏救赵”之策?
整个河北的命运,仿佛都悬于袁绍这片刻的犹豫之中。
卢奴城内,袁绍在沮授的极力劝说下,终于心一横,咬牙下令:“传令高干,留一万人监视壶关,亲率三万精锐,星夜疾驰,赶来卢奴与本将军汇合!不得有误!”
就在信使带着这道至关重要的命令冲出卢奴的同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南皮城,已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张任原本率领的幽州第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军团驻扎在北门外,与鞠义形成对峙。而此刻,刘锦亲率赵云、王桓、卫凌以及郭嘉、诸葛亮等谋臣,携幽州第五、第六、第七、第八、第九、第十,整整六个主力军团,六万生力军抵达!
两军汇合,幽州军在小小的南皮城外,瞬间集结了超过十万大军!营帐连绵数十里,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冲天的杀气惊得南皮城头的雀鸟都不敢落脚。士兵们沉默地打磨着兵器,攻城器械被源源不断地组装起来,巨大的投石机、高耸的云梯车、坚固的冲车,如同一个个恐怖的巨兽,对着南皮城龇出了獠牙。
城头之上,鞠义按剑而立,这位以严苛和善守着称的河北名将,此刻面色凝重如水。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城外那股足以碾碎一切的磅礴压力。他立刻派出数波快马,携带求援血书,不惜一切代价冲破可能的封锁,前往卢奴向袁绍告急。
“全军听令!死守南皮!后退一步者,斩!家眷连坐!”鞠义冰冷的声音传遍城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麾下的守军,特别是那三千名跟随他南征北战、盔甲兵器都略显陈旧却眼神凶悍的“先登死士”,齐齐发出一声低吼,如同被困的野兽,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幽州军并未给他们太多喘息之机。汇合休整仅仅一天后,拂晓时分,战鼓如同雷鸣般轰然响起!
“进攻!”刘锦于中军旗下,挥剑直指南皮!
刹那间,天地为之变色!
无数的箭矢如同暴雨般向城头倾泻,掩护着如同潮水般涌上的幽州步兵。巨大的投石机抛射出百斤重的巨石,带着凄厉的呼啸砸在城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砖石飞溅,整个城墙都在颤抖。云梯车在士兵的推动下,冒着箭雨和擂石,艰难地靠向城墙。
鞠义的守城能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冷静地站在城楼,指挥若定。
“弓弩手,三段连射,压制敌军后续!”
“滚木礌石,对准云梯!”
“金汁!烧滚了给我浇下去!”
“长枪手,守住垛口,一个也不许放上来!”
命令一道道下达,守军虽然恐惧,但在鞠义的积威和严酷军法下,依旧拼死抵抗。滚木礌石如同冰雹般落下,将试图攀爬的幽州士兵砸得骨断筋折;烧得滚烫的金汁(融化的金属液或沸油混合污物)泼下,城下顿时响起一片非人的惨嚎,空气中弥漫起皮肉焦糊的恶臭。
然而,幽州军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他们同样悍不畏死,顶着盾牌,踩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向上攀爬。不时有幽州悍卒冒死登上城头,与守军展开惨烈的白刃战,但往往很快就被数量更多的守军淹没。
战斗最激烈处,往往是那三千“先登死士”所在的位置。他们沉默寡言,战斗风格极其凶悍实用。他们不穿重甲,行动迅捷,三人一组,五人一队,相互配合。有人专门用长钩推开云梯,有人手持短戟大斧,对着冒头的幽州兵猛砍猛劈,有人则用强弓精准点名城下的幽州军官。他们如同磐石,牢牢钉在城头,任凭幽州军如何猛攻,死战不退,脚下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
攻城战从清晨持续到黄昏,惨烈的厮杀声从未停歇。南皮城墙多处破损,血迹浸透了墙砖,城上城下伏尸累累,残破的兵器、插满箭矢的盾牌随处可见。幽州军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却始终未能打开一个稳固的突破口。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和大地都染成了一片血色,映照着这修罗场般的景象。鸣金之声终于从幽州大营中响起,疲惫不堪的幽州军如同退潮般撤回,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冲天的血腥气。
城头上,鞠义拄着长刀,剧烈地喘息着,甲胄上沾满了血污和脑浆。他看着暂时退却的敌军,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深深的疲惫和凝重。他知道,这只是第一天。幽州军的战斗力远超他的预估,而今天,他麾下的“先登死士”也折损了近五百人。
“清理战场,修补城墙,救治伤员!”鞠义沙哑着下令,目光投向西方,那里是卢奴的方向。“主公……您的援军,何时能到?”他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丝不确定的阴霾。而城外的刘锦,看着伤亡报告,眉头紧锁,但也更加坚定了必须尽快拿下南皮的决心。
第一天的强攻受挫,并未让刘锦动摇。相反,他看到了鞠义和守军顽强的抵抗意志,也明白时间拖得越久,来自卢奴方向的变数就越大。
“传令!”刘锦的声音在夜晚的中军大帐中冷峻如铁,“攻城部队分为两班,昼夜不停,轮番进攻!我要让南皮城,一刻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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