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张飞也有计（2/2）

“报——！！！”传令兵急促的声音打破了府衙的宁静，“主公！紧急军情！今日拂晓，幽州大营分兵约两万，已向南急行而去！”

“什么？！”袁绍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脸上的睡意瞬间被惊疑取代。堂下的谋士将领们也瞬间骚动起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向南？”袁绍快步走到舆图前，手指在上面划过，眉头紧锁，“刘世荣这是何意？他主力尚在卢奴，此时分兵南下，意欲何为？难道是想绕过卢奴，直扑我邺城？”这个想法让他心头一紧。

谋士们立刻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田丰率先出列，他性格刚直，目光锐利地盯着舆图，沉声道：“主公！此乃刘锦的调虎离山之计，意图再明显不过！他分兵南下，目标绝非邺城！邺城城高池深，守备森严，两万兵马绝难攻克。其真正目标，必是……”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信都的位置，“必是安平国信都，或是更南面的甘陵国！此二地乃我冀州腹心，钱粮重镇，若有所失，则南部震动，邺城亦将受到直接威胁！刘锦此举，正是要迫使我军出城救援，他好以逸待劳，在野战中歼灭我军！”

他语气急切地劝谏：“主公！万不可中计！卢奴城坚，我军只需紧守不出，其南下偏师孤军深入，风险极大，未必能成事。若我军贸然出城，正堕其彀中啊！”

然而，逢纪立刻站出来反驳，他向来与田丰意见相左，此刻更是抓住机会：“主公，休听田元皓危言耸听！刘锦分兵，正是其久攻不下的表现！其南下兵马，或许是欲断我来自南面的粮道援军，或许是虚张声势，扰乱我军心！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怂恿：“主公，此或是我军破敌之良机！幽州军分兵两万，其围城兵力必然减弱。我军可派精锐尾随其后，若其真是攻打信都，则可与信都守军里应外合，夹击此股敌军；若一味坚守，坐视其在我腹地纵横，则各地守将寒心，军心士气何以维系？”

两位谋士，一个主张坚守，一个主张出击，观点截然相反。

袁绍看着舆图，听着耳边截然不同的两种意见，刚刚因坚守而稍有平复的心，再次陷入了巨大的矛盾和犹豫之中。他看着那支代表幽州偏师的箭头向南延伸，仿佛感觉那箭头正扎在自己的心口上。出兵，怕中埋伏；不出兵，又怕后方真的出事。

“这……容本将军再思之……”他揉着额角，难以决断。

卢奴城内，袁绍内心经历了激烈的天人交战。出兵救援的诱惑与对野战失败的恐惧反复拉扯。最终，田丰那句“若我军贸然出城，正堕其彀中”如同警钟，压过了逢纪出击的建议。想起张合、高览的惨败和蒋奇的阵亡，袁绍强行按捺住了派兵的冲动，咬牙下令：“各军严守城池，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战！多派斥候，严密监视幽州军主力动向！”

与此同时，王桓率领幽州第五、第六军团，经过急行军，已然兵临信都城下。信都城墙高大，守军显然早已得到严令，任凭王桓如何挑战，只是紧闭城门，滚木礌石准备充足，摆出了一副死守的架势。

王桓也不急躁，按照既定方略，在信都城外扎下营寨，做出围困和攻城的姿态，同时不断派出游骑，侦查卢奴方向的动静。

一天，两天……十天，半个月过去了。

信都城下，王桓军中的粮草日渐消耗，他估算着干粮所剩无几，眉头越皱越紧。按照计划，此刻袁绍的援军早该出现，张飞将军的伏兵也该发动了才对。

而在卢奴与信都之间，张飞带着一万轻骑兵，埋伏在预设的山谷林地中，早已等得心焦气躁。他每天派探马打探，得到的回报都是“未见冀州援军踪影”。

“这袁绍老儿，属乌龟的吗？这么能忍？”张飞啃着干粮，嘴里骂骂咧咧，“俺老张的干粮都快见底了！”

幽州军中军大帐内，刘锦看着沙盘，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疑惑。他手指轻轻敲打着卢奴城的位置，喃喃自语：“奇了怪了……这袁本初，竟然真的能忍住不出兵？这不符合他优柔寡断又死要面子的性格啊……难道他身边那两位（沮授、田丰）的话，分量变得如此之重了？历史轨迹似乎有了一丝偏差……”

他没想明白这其中关窍，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既定策略未能奏效，就必须及时调整。

就在这时，郭嘉掀帘而入，脸上带着了然的神情，显然也洞察了局势：“主公，看来袁绍此次是铁了心要当缩头乌龟了。二爷和王桓那边，干粮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再等下去也无意义，反而可能生变。让他们撤回来吧。”

刘锦点了点头，虽然有些遗憾没能引出袁绍，但也当机立断：“奉孝所言极是。传令：命张飞、王桓所部，即刻放弃原有任务，交替掩护，撤回大营！”

命令很快通过快马传出。

张飞接到命令，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军令如山，嘟囔着“算那老小子走运”，便率领一万骑兵迅速撤离了伏击点，与王桓部汇合后，有序地向北撤退。

不久，幽州军撤离的消息便传回了卢奴城。

袁绍正在府中忐忑不安，担心信都情况，闻听此报，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刘世荣啊刘世荣！任你奸猾似鬼，也奈何不了我坚守不出！你的调虎离山之计，被我识破了！哈哈哈哈！”

他得意地环视众臣，尤其是看了田丰一眼，心中不免有些自得，觉得此番决策英明无比。沮授和田丰也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