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陶谦的心思(1/2)
公元192年,秋,彭城,州牧府议事厅
府衙内的气氛比之前少了几分绝望,却多了几分复杂的躁动。这一切,都源于方才城下那场惊心动魄的百合大战。陶谦坐在主位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却多了些许光彩,他看着堂下刚刚卸甲、依旧难掩疲惫却站得笔直的高林。
“高将军!”陶谦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和与激赏,“今日若非将军神勇,力挫曹军锐气,我彭城危矣!将军真乃我徐州之栋梁,国之虎臣!待此战过后,本官必当重重封赏!”
高林抱拳,不卑不亢:“末将分内之事,不敢当使君谬赞。”
陶谦欣慰地点点头,随即脸色又沉了下来,环视堂下文武,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今日虽暂退曹军,然曹操贼心不死,明日必来催逼。诸位,接下来,我等该如何是好?”
他的问题刚落,堂下立刻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以曹豹为首的丹阳派将领立刻出声,他们今日因高林的勇武而士气大振,主战之意高昂:
“使君!有何可议?”曹豹声若洪钟,率先出列,“今日高将军已证明,那曹军并非不可战胜!许褚又如何?还不是被我徐州儿郎挡在城下!我等只需坚守待援,玄德公兵马不日即到!届时里应外合,必可大破曹军!”
“没错!曹操虚张声势,实则不敢全力攻城,怕损兵折将!”
“死战到底!让曹操知道我徐州男儿的血性!”
丹阳派将领群情激昂,充满了与城池共存亡的决绝。
然而,以糜竺、陈登等人为代表的徐州本土士族则面露忧色,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糜竺身为徐州别驾,掌管钱粮,他更清楚长期围困的可怕,他出列沉声道:“使君,曹将军等忠勇可嘉。然,曹操挟恨而来,志在必得,其兵锋之盛,非仅凭一腔血勇可久持。彭城虽坚,然城内粮草终有尽时。一旦粮尽,军心必乱,届时……后果不堪设想啊。”他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便是坚守并非万全之策。
年轻的陈登则更为直接,他目光扫过激愤的丹阳将领,冷静分析:“曹孟德,今日阵前之言,虽为逼迫,却也留下一线余地。他所言‘讨要说法’,或许……或许并非全然不可谈?若能付出些许代价,消弭兵祸,保全徐州百姓与基业,未尝不是一条出路。强硬对抗,若待城破之日,只怕曹操盛怒之下,玉石俱焚啊!”
两派意见截然相反,丹阳派主战,凭借血勇和待援的希望;徐州派则更倾向于务实,或守或谈,以保全实力和本土利益为上。
陶谦看着争论不休的部下,又看了看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高林,刚刚因勇将带来的些许振奋,又被这现实的难题压得喘不过气,脸上再次浮现出深深的疲惫和难以抉择的痛苦。
“好了……好了……”他无力地摆摆手,“容我再想想,再想想……你们都先退下吧。高将军,今日辛苦,且先去好生休息。”
众人闻言,只得拱手告退。议事厅内,只剩下陶谦一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大堂和窗外渐沉的暮色,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无奈的叹息。是战?是和?援军能否及时赶到?这一切,都沉重地压在他衰老的肩膀上。
糜府密室烛火在暗室中摇曳,映照着几张忧心忡忡的脸。糜竺、陈登,以及几位徐州本土大族的代表悄然聚首,白日的喧嚣过后,深切的忧虑才真正浮上心头。
“诸位,”糜竺率先开口,声音低沉,“曹军兵临城下,今日虽赖高林之勇暂退敌锋,然曹操志在徐州,岂会善罢甘休?明日,后日,战火一开,我徐州膏腴之地,必成焦土,我等家业,恐毁于一旦。”他掌管钱粮,深知战争对经济的摧毁性,语气中充满了对战争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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