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彭城之危(1/2)
翌日刘锦看着刚刚送来的情报。
曹操掌控兖州大部(东郡、陈留、济阴、山阳、任城),并夺取豫州西北要地颍川郡,同时控制了残破的旧都洛阳地区。以许昌为都城,挟天子刘协。手握大义,势力连成一片,西控洛阳门户,东压徐州,南慑袁术。
袁绍全据冀州,以邺城为中心。兵精粮足,人才鼎盛,与我军隔太行山对峙。
袁术占据南阳郡、豫州东南部(汝南 寿春)并积极向扬州北部(九江、庐江)地广人众,实力雄厚,野心勃勃,与曹操在豫州冲突日益激烈。
陶谦全据徐州,内部分化,外有曹操强敌压境,倚重刘备兄弟勉力支撑。
董卓西逃后,控制司隶校尉部西部(以长安为中心的三辅地区),以及凉州东部。公孙瓒在其兵锋威慑下,名义上臣服。
内部吕布、李傕、郭汜等将领争权夺利,统治残暴,关中生民涂炭。
刘表:据荆州(除南阳),保境安民,坐观成败,州治襄阳。
孙坚:猛攻扬州之丹阳、吴郡,为江东基业奠基。
刘璋:继任益州牧,偏安成都。
马腾、韩遂:割据凉州,时叛时降。
士燮:抚交州,化外自治。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关于曹操的情报上:
“曹孟德以许昌为基,遣曹仁掠颍川,夏侯渊屯兵陈留,其兵锋……直指徐州。”刘锦轻声念出关键句,指尖在“徐州”二字上敲了敲,“陶谦老迈,其子无能,麾下与本地豪强龃龉日深……看来,曹操是要报父仇,并取徐州这块肥肉了。”他沉吟片刻,“刘备、关羽、太史慈虽勇,然客军无根,恐难挽狂澜。”
接着是袁术的消息:
“袁公路遣将纪灵,领兵万余,南下九江,与刘繇部曲屡有摩擦。其人于寿春骄奢日甚,又广造‘仲氏’之言……”看到这里,刘锦不禁摇头,“冢中枯骨尔,德不配位,竟已生僭越之心,败亡之兆已显。”
关于董卓余党,情报相对简单却更显混乱:
“长安李傕、郭汜二将,近日因争一乐伎反目,各自引兵戒备,西凉军内部暗流汹涌。”刘锦放下这份报告,知道关中已不足为虑,他们自我毁灭只是时间问题。
最后,他目光扫过孙坚、刘表等人的动向。孙坚在江东高歌猛进,刘表则继续着他保境安民的策略。
刘锦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校场上正在操练的玄甲军士卒。远方诸侯的尔虞我诈、合纵连横,此刻仿佛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文若。”他并未回头,对一直静候在侧的荀彧说道。
“臣在。”
“传令给程昱、贾诩,并州防务不可松懈,尤其要盯紧袁绍在冀州南部的动向。”
“喏。”
“另外,”刘锦转过身,目光锐利,“让我们的人,多留意徐州局势。尤其是……刘玄德兄弟的动向。”
公元192年,秋,沛国边境
秋风吹过豫东平原,卷起阵阵烟尘。一支庞大的军队沿着官道浩荡前行,黑色旌旗猎猎作响,中央巨大的“曹”字帅旗之下,曹操一身玄甲,目光沉静地眺望着徐州方向。
他此次亲率三万精锐而来,可谓志在必得。谋士戏志才与陈宫随侍在侧,一个眼神深邃,精于战略大势;一个熟悉兖徐地理,善于临机应变。
军中悍将云集:
独目苍狼般的夏侯惇统领前军,铁枪所指,便是兵锋所向。
如同铁塔般的典韦与雄壮如虎的许褚,一左一右护卫中军,是曹操最信赖的贴身壁垒。
曹洪负责押运粮草,保障这条生命线的畅通。
而于禁与乐进,则各自统领本部精锐,作为全军最锋利的突击尖刀。
大军在沛国与徐州接壤处择地立下坚固营寨,绵延数里。
“陶谦老迈昏聩,纵容部下害我父亲。此仇不共戴天!曹操的檄文已传遍四方,字字泣血,控诉陶谦纵容部下张闿劫杀其父曹嵩的罪行,要求陶谦交出凶手并自缚请罪。此举既占据了为父报仇的道德制高点,也为军事行动披上了“伸张正义”的外衣。
大帐内,炭火驱散了秋夜的寒意。曹操坐于主位,目光扫过麾下两位最重要的谋士。
戏志才正值壮年,却因殚精竭虑而面色略显苍白,但一双眼睛却深邃如渊,仿佛能洞穿一切迷雾。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率先开口,声音沉稳而富有条理:
“明公,彭城城高池深,陶谦虽老迈,但徐州兵并非不堪一击,若强攻,我军纵能拿下,亦必损失惨重,恐为他方所乘。”他顿了顿,指尖在地图上彭城周边缓缓划过,“志才以为,当以 ‘困’与‘诱’ 为主。”
“其一,断其羽翼。彭城非孤城,其周边尚有傅阳、留县、吕县等小城互为犄角。我军可遣良将分兵围之,不必强攻,只需隔绝其与彭城联系,使其不能相互支援。此乃 ‘困’ 之术。”
“其二,攻心为上。陶谦麾下,并非铁板一块。其丹阳旧部与徐州本土势力素有嫌隙。明公可遣细作潜入城中,散布流言,言陶谦欲牺牲丹阳兵以保全自身,或言欲将徐州让与刘备……制造猜忌,动摇其军心。待其内乱,或有机会‘诱’ 其出城,或使其内部生变,则彭城可破。”
戏志才的策略,着眼于大局和人心,力求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战果,体现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沉稳与深谋。
紧接着,陈宫开口了。他年纪稍长,面容刚毅,目光锐利,更注重实际的战术执行。他接着戏志才的话说道:
“志才兄所言极是。宫补充两点,皆为 ‘攻’ 之实策。”
他指向彭城东南方向:“彭城粮草,多依赖下邳、广陵经由泗水转运。明公可遣一军,疾行至泗水上游,择险要处筑垒,或寻机以火船、障碍断其水道。彭城储粮再多,亦有尽时。此乃绝其粮道,加速其内部崩溃。”
接着,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彭城西门:“陶谦若困守,必寄望于刘备从下邳来援。我军可伴装主力围攻彭城,实则精选悍卒,由于禁、乐进此等善战之将统领,预先设伏于彭城至下邳的必经之路。若刘备来援,则半路击之;若其不来,则陶谦希望破灭,军心必溃。此乃‘围城打援’,一举两得!”
陈宫的计策,狠辣果决,直指要害,充分利用了己方的机动优势和将领特长,展现了他丰富的经验和务实的风格。
曹操听罢,眼中精光连闪。戏志才的“困诱”与陈宫的“攻绝”相辅相成,构成了一套完整的破城方略。他抚掌笑道:
“好!有志才之深远,有公台之机变,何愁彭城不破,大仇不报!”
他当即下令:
“夏侯惇、曹洪,分兵围困傅阳等城,隔绝外援!”
“于禁、乐进,引本部兵马,依公台之计,于彭城以西险要处设伏,专候刘备!”
“另,多派细作,依志才之策,入城散布流言!”
“其余诸将,随我日夜督造攻城器械,佯装强攻,给陶谦老儿施加压力!”
彭城府衙内弥漫着压抑和恐慌的气息。曹操的檄文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城外连绵的曹军营垒和“曹”字旌旗更是如同实质的阴影,笼罩着整座城池。
老迈的陶谦坐在主位上,脸色蜡黄,不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手中紧紧攥着一份斥候送来的军情急报,上面详细记录了曹军先锋夏侯惇已兵临城下,并开始清扫外围的消息。
“诸位……曹孟德兴不义之师,诬我杀害其父,如今大军压境,如之奈何?咳咳……”陶谦的声音带着颤抖和虚弱,目光扫过堂下众人。
堂下的徐州文武,有的面露惧色,低头不语;有的义愤填膺,却也无良策可献。曹军势大,曹操报仇之名又占据大义,让许多人未战先怯。
就在这时,治中从事王朗(根据历史,王朗此时确在陶谦麾下)出列拱手,他语气急促,带着一丝看到希望的急切:
“府君!曹军势大,锐气正盛,我军不宜硬撼。然,我军中亦非无可用之骁锐!”
他稍微提高了音量,提醒道:“刘玄德兄弟三人,如今正驻守下邳!玄德公仁德布于四海,其义弟关羽、太史慈皆有万夫不当之勇!昔日孔北海(孔融)被困,太史慈能单骑突围求援;虎牢关前,关羽温酒斩华雄,此皆天下皆知之事!”
王朗的话,让堂上不少人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在绝望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继续恳切道:
“府君,当此危难之际,应火速遣使前往下邳,命玄德公即刻率关羽、太史慈二位将军,引精兵驰援彭城!只要刘关太史三位将军抵达,与我彭城守军内外呼应,必能稳住局势,甚至击退曹军!此乃眼下最可行之策啊,府君!”
陶谦浑浊的眼睛里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他想起了刘备的仁厚,关羽的威严,太史慈的忠勇。是啊,他麾下还有这样的人物!
“王治中所言极是!”陶谦仿佛重新注入了力量,他强撑着身体,用尽可能威严的声音下令:“即刻……即刻派快马,持我手令,星夜赶往下邳!命玄德速率本部兵马,北上驰援彭城!告诉他,彭城安危,徐州存亡,皆系于他身了!咳咳咳……”
命令迅速被传达下去。一骑快马带着陶谦的殷切期望和彭城的危局,冲出南门,绕过曹军的游骑,朝着下邳方向疾驰而去。
所有的希望,似乎都寄托在了远在下邳的刘备三兄弟身上。
下邳城府衙刘备手持陶谦的求援手令,眉头紧锁。帛书上的字迹因书写者的仓促甚至有些潦草,字里行间透出的焦急与期盼几乎要透纸而出。他将手令递给身旁的关羽和太史慈。
“二位贤弟,陶使君手书至此,彭城危在旦夕,曹军势大,使我们火速驰援。”刘备的声音沉稳,但眼神中充满了凝重,“你们以为如何?”
关羽凤目微睁,抚过他那标志性的长髯,声如金石,带着一贯的傲然与自信:
“大哥,曹孟德挟私怨兴兵,名为报父仇,实为觊觎徐州。陶使君虽有过,然既已收留我等,待我等以上宾之礼,如今有难,我辈岂能坐视?此乃义之所在。”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寒光,“曹军虽众,然土鸡瓦狗耳!弟愿为先锋,凭手中青龙偃月刀,为大哥斩将夺旗,踏破曹营!”
关羽的言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和决绝的勇气,体现了他重义轻生、不畏强敌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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