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血色峰会(1/2)
江城的秋意已浸透石板路时,商业峰会的鎏金请柬才递到影阁案上。
沈青婉用银线挑着请柬边角,烛光在九州商会四个字上晃出冷光:周扬祖父的旧部藏在商会里,这峰会是他们设的局。
案上的地图被金血标了三个红点,正是峰会场馆的通风口位置。
李丽指尖的银线缠着半片海棠花瓣,花瓣上凝着丝极淡的黑蛊气息:他们想用毒气弹。
那气息与药谷地宫的蚀魂雾同源,只是混了些麻痹经脉的曼陀罗粉——比当年的蚀魂雾更阴毒,专克武者内息。
王龙摩挲着狼首权杖上的纹路,杖顶狼眼突然亮了亮:
他将别在腰后,玉佩与匕首相撞时发岀清响,正好看看他们藏了多少底牌。
峰会场馆建在江滩的高台上,琉璃瓦在秋阳下泛着刺目光晕。
赵颖混在侍从中往里面递眼色,袖口的海棠玉佩晃了晃——她刚在西配殿的梁柱后摸到三个铁皮罐,罐身刻着黑龙会的蛇形徽记。
李丽捏着请柬穿过回廊时,银线突然缠上廊柱。柱缝里卡着片干枯的龙涎草,正是当年药谷实验体身上常带的药味。
她指尖微动,银线悄无声息探进通风口,果然触到层细密的网——网眼缠着浸了毒液的细针,只要风一吹就会刺破毒罐。
王少主倒是准时。
个穿锦袍的胖子迎上来,指尖的玉扳指泛着油光。是九州商会的会长钱通,当年黑龙会的账房先生。
他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笑,却总往王龙腰间的瞟:听说您寻回了失散的妹妹?真是可喜可贺。
李丽的银线在袖中缠成圈,这人说话时,领口的黑蛊纹身露了半寸——是周扬祖父养的听风蛊,能辨出武者的脉息。
王龙握着权杖的手紧了紧:钱会长费心了。
他目光扫过宴会厅,每张桌子下都有个不起眼的铁环,环上缠着与通风口相同的毒网,倒是没想到商会藏着这么多。
钱通的笑僵了僵,突然拍了拍手:开宴!
丝竹声起时,李丽突然拽了拽王龙的衣袖。东南角的柱子后,个侍童正往烛台里塞东西——烛芯是空心的,里面藏着引火的硫磺线。
而那侍童耳后,有块月牙形的疤,和她左肩的旧伤分毫不差。
是九鼎计划的漏网之鱼。
王龙低声道,狼首权杖在地上顿了顿。地砖下传来轻微的震动,至少有二十人藏在地下室,手里都握着淬毒的弩箭。
酒过三巡,钱通突然端着酒杯站起来:今日请诸位来,是想议件大事——
他话音未落,通风口突然传来声,淡绿色的毒气顺着网眼往外渗,席间顿时响起惊呼声。
抓住王龙和李丽!
钱通掀翻桌子,侍童们同时拔出弩箭,毒箭带着风声直扑两人面门。
李丽的银线猛地暴涨,在半空织成密网,毒箭撞在网上纷纷落地。可毒气越来越浓,不少宾客已经软倒在地,指尖泛着青黑。
去关通风机!
王龙将扔给她,自己握着权杖冲向钱通。权杖挥出的金芒劈开毒气,将几个侍童扫倒在地。
李丽踩着桌沿往后台冲,银线缠上通风机的开关,却发现开关被焊死了。
地下室的震动越来越响,有人正往上撞石板——他们想炸开出口,让毒气更快扩散。
小心!
赵颖突然从房梁上跳下来,用身体挡住射向李丽的毒针。针尾的黑蛊落在地上,很快钻进赵颖的脚踝,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
别管我!
赵颖推了李丽一把,东南角有消防栓,用水冲通风口!
李丽咬咬牙,转身冲向消防栓。银线扯断水管,水柱喷向通风口,毒气遇水凝成水珠,暂时没法扩散。
可就在这时,她听见声熟悉的龙吟——是在响。
转头时,正看见个戴面具的人站在王龙身后,手里的匕首闪着寒光,刃口刻着串暗红的编号:九鼎-07。
那是当年王家灭门案现场,插在祠堂供桌上的匕首编号。
王龙!李丽的银线来不及收回,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刺向王龙的后心。
可王龙像是早有察觉,突然侧身,左手死死攥住匕首刃。
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滴在九鼎-07的编号上,竟泛起金红色的光。
是你烧了王家祠堂。
王龙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右手的权杖狠狠砸在面具人肩上。
面具碎裂时,露出张与王龙有七分相似的脸——耳后也有块月牙疤,只是比侍童的更浅些。
双生子......本该有三个。
面具人笑起来,嘴角淌着血,当年掌针女只救走了你妹妹,却把我丢在实验室喂蛊......
他突然猛地往前一冲,匕首硬生生往王龙手里扎得更深。王龙的掌心被划得血肉模糊,可握着匕首的手却越收越紧:你是谁?
我是谁?
面具人突然拔高声音,另一只手摸向腰间——那里别着支手枪,枪口正对着李丽,我是被你们忘了的第三个实验体!今天就用你们的血,祭我这些年受的苦!
枪声响起时,王龙突然转身,用后背挡住子弹。
子弹穿透皮肉的声音很轻,却让李丽的银线瞬间崩断。
她冲过去抱住王龙,掌心的金血渗进他的伤口,却止不住血往外涌——子弹卡在骨缝里,尾端刻着的九鼎-07,正对着她的眼睛。
别......
王龙想说什么,却猛地咳出一口血。
血落在李丽的手背上,竟和她的血融在一起,凝成朵小小的双生花。
面具人还想开枪,却被突然窜出的银线缠住手腕。
沈青婉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指尖的银线泛着金光:你漏算了一件事。
银线猛地收紧,手枪掉在地上。面具人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腕——银线正往皮肉里钻,金血顺着线体往上爬,所过之处,皮肤都泛起焦黑。
双生血能克九鼎蛊毒。沈青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冷,你身上的蛊虫,是用当年的实验废料喂大的吧?
面具人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突然开始抽搐。他耳后的月牙疤裂开,黑蛊从里面爬出来,很快被金血烧成灰烬。
最终他倒在地上,身体缩成一团,竟和当年药谷的母蛊残骸一模一样。
毒气渐渐散去,沈青婉用银线撬开通风机的开关,将剩下的毒气抽了出去。
赵颖被抬到桌上,脚踝的黑蛊已经被银线缠死,只是脸色还很白。
李丽抱着王龙的头,眼泪掉在他的伤口上:别睡......沈青婉!快拿解药!
沈青婉蹲下身,摸出那瓶掌针女留下的解咒液。药汁倒在伤口上时,子弹突然开始发烫,竟自己从骨缝里滚了出来。
子弹上的九鼎-07被金血覆盖,渐渐变成朵双生花的形状。
他没事了。
沈青婉松了口气,银线替王龙包扎好伤口,解咒液不仅能解咒印,还能化掉九鼎计划的毒......掌针女早就算到会有今天。
王龙缓缓睁开眼,攥住李丽的手:你没......受伤吧?
李丽摇摇头,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远处的江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晨雾的湿意——和当年影阁的那个夜晚一样,只是这次,烛火不再发颤,铜铃的声音也变得清亮。
赵颖在桌上翻了个身,含糊道:还......还开宴吗?我还没吃......桂花糕呢......
李丽忍不住笑了,眼泪却还在掉。
王龙轻轻拍着她的背,掌心的双生花形贴着她的手,暖得像要烧起来。
钱通被捆在柱子上,看着这一幕,突然低声道:你们赢不了的......周扬还活着......他在长白山养了更厉害的蛊......
王龙抬起头,狼首权杖在地上顿了顿。金芒穿透门窗,落在江面上,将粼粼的波光染成金色。
我们会去找他。
他看着李丽,眼神坚定,不管他藏在哪里。
毕竟双生花早已扎根,风来同摇,雨落共颤,再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石板路上的血迹渐渐被风吹干,只有那枚刻着编号的子弹,还躺在地上,映着秋阳,泛着金红色的光。
江风卷着秋桂的香掠过江面时,王龙后背的伤口还在发烫。
解咒液混着金血在皮肉里翻涌,竟将子弹穿透时带的黑蛊毒逼得丝丝往外冒——
那些黑色的毒雾一沾到空气,就被他掌心的双生花形灼成了白气。
李丽正用银线替他重新包扎,指尖颤得厉害。方才子弹穿透他肩胛的瞬间,她几乎以为掌针女留下的歌谣要成了谶语——双生花共叶颤,却也可能共根枯。
别抖。
王龙抬手按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指尖一缩。
他视线越过她肩头,落在被沈青婉捆在廊柱上的钱通身上,周扬在长白山养了什么蛊?
钱通垂着头,花白的鬓发黏在汗湿的额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
沈青婉的银线正缠在他颈间的听风蛊纹身上,每过片刻就收紧一分,蛊虫在皮肉下钻动的痕迹清晰可见。
说了或许能少点疼。
沈青婉指尖捻着银线,线体泛着冷光擦过钱通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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