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赌圣养成第一步（1/2）

周星祖那一声响亮的“我跟你们干”，回荡在嘈杂的夜市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林小乐满意地笑了。他要的就是这股劲儿。一个一无所有、只剩下野心和天赋的年轻人，才是最值得投资的潜力股。

“很好！”林小乐拍了拍周星祖的肩膀，一副公司老板签下得力干将的派头，“赌圣养成计划，从今天起，正式启动！欢迎加入‘赌圣梦工厂’，我是你的金牌经纪人林小乐，这位是我们的王牌安保阿杰。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周星祖被“经纪人”、“梦工厂”这些闻所未闻的词搞得一头雾水，但“兄弟”两个字，他听懂了。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上海滩，这两个字，比黄金还重。他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热，用力地点了点头。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晚，摆在“赌圣梦工厂”团队面前的第一个，也是最严峻的问题就是——住哪儿？

三个人，四个兜，比脸都干净。林小乐穿越时带的大洋，在之前的几个世界里已经花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零钱，刚刚够付那碗阳春面。周星祖更是个标准的“负资产”，不仅身无分文，还欠着一屁股从广州到上海的船票钱。至于阿杰，他向来是行动派，钱这种东西，在他的世界里，远不如一把可靠的枪来得重要。

最终，三人只能在十六铺码头附近，找了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破败货仓，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林小乐是被冻醒的。

江风从货仓的破洞里灌进来，吹得人直哆嗦。周星祖抱着膝盖缩在墙角，头发被吹得像个鸡窝，阿杰则靠在一根柱子上闭目养神，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行，我们必须得有个根据地。”林小乐揉着惺忪的睡眼，斩钉截铁地说道，“创业第一步，得有办公场所。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谈什么名震上海滩？”

周星祖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林哥，我们没钱。连明天的早饭在哪里都不知道。”

“钱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林小乐从帆布包里翻出一块在《无间道》世界里顺手买的巧克力，掰成三块，递给两人，“这是启动资金，补充体力。接下来，听我指挥。”

他走到货仓门口，指着外面鱼龙混杂的街道，开始了他的第一次“战前动员”。

“我们的情况，用现代商业术语来说，叫做‘天使轮融资失败，项目濒临破产’。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获取我们的‘种子轮’启动资金。”

周星祖和阿杰默默地嚼着巧克力，听着林小乐嘴里又蹦出的一串听不懂的词汇。

“昨天的大世界赌场，我们暂时不能去。”林小乐分析道，“一来，他们对你有防备；二来，那种大赌场规矩森严，高手众多，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够看。所以，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应该是那些不那么正规的‘地下赌场’。”

“地下赌场？”周星祖来了精神，“我知道，就是那些开在弄堂里、仓库里的赌摊。玩的都是牌九、骰子、番摊这些。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出千的人更多！”

“没错！就是要去这种地方！”林小乐打了个响指，“正因为他们不正规，才给了我们机会。在这种地方，比的不仅仅是赌术，更是眼力、胆量和心理素质。而这，就是我们今天上午的‘岗前培训’内容。”

所谓的“岗前培训”，就在这个破旧的货仓里，拉开了序幕。

林小乐先是找来一些石子和木片，当作赌具。

“第一课，眼力训练。”他将三只破碗倒扣在地上，把一颗小石子放在其中一只碗下，双手如电，飞快地交换着三只碗的位置。

“看清楚，石子在哪只碗下面？”林小乐停下动作，问道。

这本是街头骗术，但林小乐的速度极快，令人眼花缭乱。周星祖瞪大了眼睛，猜了两次，全都猜错。

“你的眼睛，能看到荷官的手快，这证明你的动态视力天赋异禀。但是，你的注意力太容易被表面的假动作迷惑。”林小乐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真正的高手，看的不是手，而是节奏和破绽。你看。”

他又演示了一遍，但这次，他的动作慢了下来。

“注意看我的手腕，无论我的手怎么动，真正藏着东西的那只手，手腕必然会有一个微不可察的下沉动作，因为有重量。还有，听声音，空碗移动的声音，和有石子的碗，摩擦地面的声音，质感是不同的。你要学会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甚至用心去感受！”

林小乐将现代魔术教学中的“错误引导”和“心理暗示”原理，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揉碎了讲给周星祖听。周星祖听得如痴如醉，他从未想过，一个小小的猜碗游戏里，竟然藏着这么多门道。

练了半个钟头，周星祖已经能十次猜中八九次。他天赋极高，一点就透，这让林小乐大为惊喜。

“第二课，心理素质。”林小乐站起身，让阿杰站到周星祖面前。

“阿星，”林小乐换了个亲切的称呼，“你看着阿杰的眼睛，跟他对视。无论他做什么，你都不能移开目光，不能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一个顶级的赌徒，在赌桌上，必须是一座冰山。”

阿杰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星祖。他的眼神，是在《英雄本色》的枪林弹雨里淬炼出来的，带着一股天然的杀气和压迫感。

周星祖刚一对上阿杰的目光，就感觉像是被一头猛虎盯住，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眼神开始闪躲。

“不行！”林小乐在旁边呵斥道，“挺直腰杆！你将来是要做赌圣的人！赌桌上，气势输了，就等于输了一半！你要想象，你面对的不是一个人，是一块木头！你是在观察他，而不是被他审视！”

阿杰非常配合，他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了那把他从不离身的黑星手枪，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抛了抛。冰冷的金属质感，和那若有若无的硝烟味，让货仓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周星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这哪里是心理素质训练，这简直是玩命啊！

但不知为何，在那股巨大的压力之下，他骨子里的那股不服输的倔劲儿，反而被激发了出来。他死死地咬着牙，强迫自己直视着阿杰那双冰冷的眼睛，从一开始的惊恐，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他竟然真的在阿杰的脸上，读出了一丝极难察觉的……无聊？

仿佛在阿杰看来，这场“训练”就像陪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这个发现，让周星祖的信心，莫名地增长了一分。

“很好，有进步。”林小乐拍了拍手，“最后一个科目，团队协作。”

他将周星祖拉到一边，低声说：“记住，我们是一个团队。在赌场里，我就是你的眼睛和耳朵。我会用一些暗号提示你。比如，我扶一下眼镜，代表对方可能要出千，你要提高警惕。我摸一下鼻子，代表这一局可以跟，但要谨慎。如果我整理衣领，代表机会来了，可以下重注。明白了吗？”

这些后世谍战片里的经典桥段，被林小乐活学活用。周星祖一一记下，感觉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向他敞开。

一个上午的“速成班”结束。周星祖虽然还是那个衣衫褴褛的穷小子，但他的眼神和气质，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矿石，那么现在，他已经被林小乐这位“总工程师”，敲掉了表面的浮土，开始显露出内里那一点惊人的光芒。

“走，开工！”

林小乐一挥手，三人走出了货仓。

他们的目标，是位于法租界边缘，一个名叫“三不管”的地带。这里聚集着码头工人、小商贩和各色江湖人物，大大小小的赌摊，就藏在那些错综复杂的弄堂里。

林小乐很快就锁定了一个目标——一个由几个小混混开的骰子摊。

赌法很简单，猜大小。三颗骰子，总数小于等于10为小，大于10为大。赔率一赔一，但若是开出“豹子”（三颗骰子点数相同），则庄家通吃。

这是最基础，也是最容易出千的赌局。

林小乐三人走过去时，赌摊正围着十几个赌客，吆喝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庄家是个留着八字胡的瘦高个，一双手摇着骰盅，动作花里胡哨，嘴里还念念有词。

林小乐没有急着让周星祖上场，而是带着他在外围观察了十几分钟。

“看出来了吗？”林小乐低声问。

周星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庄家的手，点了点头：“他的骰盅有问题。每次摇完，放下的时候，都会有一个极轻微的倾斜和碰撞。他在用这一下，控制最后一颗骰子的点数。”

“不止。”林小乐扶了扶眼镜，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注意看庄家旁边那个穿短褂的胖子。他每次都下注，但下的钱很少，而且每次都能赢。但他赢了钱之后，眼神却在观察周围的赌客。他是个‘托’，行话叫‘媒子’。他的作用，是营造一种‘这里很容易赢钱’的假象，吸引别人下大注。一旦有人下大注，庄家就会立刻动手脚。”

周星祖恍然大悟，原来赌场里的门道，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那我们怎么办？”

“等。”林小乐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等一个时机。阿杰，等下如果有人捣乱，就看你的了。”

阿杰微微点头，不着痕迹地站到了一个既能威慑庄家，又能保护林小乐和周星祖的位置。他那魁梧的身材和冷峻的气场，立刻让周围几个心怀不轨的混混，下意识地离远了一些。

机会很快就来了。

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客，将身上最后几块大洋，全部押在了“大”上。

“开！开！开！”赌客双眼赤红地吼道。

八字胡庄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骰盅落下时，手腕的那个小动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隐蔽。

就在他即将开盅的瞬间，林小乐猛地一拍周星祖的后背。

周星祖会意，立刻挤进人群，将身上仅有的，由林小乐“赞助”的一块大洋，重重地拍在了“小”上。

“我押小！”

他的动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庄家眉头一皱，但看到他只押了一块钱，也没在意，狞笑着喝道：“买定离手！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