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变数（1/2）

而在厄喀德娜那绝望与屈辱的最深处，一个本不该居于其中的名字，却因绝望中的迁怒与疯狂心智的需要，被畸形的逻辑链条强行捆绑放大。

多里斯！

如果不是他在海界建立秩序，让自己在深海的威望受损；如果不是他的属神们又是冰封又是苍白，削弱了大地、创造了这孤立无援的绝境；如果不是他带来的文明与美育的教化，让自己对丑陋如此难以忍受……或许，自己不会落入如此境地。

这怨恨是迁怒，是无理，但在厄喀德娜此刻的疯狂心灵中，她急需倾泻怒火与愤恨的靶子。

而在拉底恩岛静谧的珍珠神殿深处，多里斯面前悬浮着一幅由水流与星光交织而成的动态图景，清晰映照出大地深层发生的一切。

厄喀德娜的挣扎、拒绝、以及最终被提丰强制拖入岩窟的结局。

他深海般的眼眸中，没有太多波澜，唯有一丝几不可察的“恨铁不成钢” 。

他之所以在堤丰之乱初起时便果断封闭整个海界，严令任何海族不得踏足大陆。不只是为了保护弱小的海族生灵免受战火荼毒，还在于让厄喀德娜逃脱原定必然宿命的到来。

在原初命运的织线上，这位深海女妖乃是孕育后世诸多怪物、搅动三界的关键。

多里斯洞察此点，却并未打算简单的阻止。

他本打算借助那枚潜藏着涅柔斯变化神力的竞争神格，当它被堤丰吸收融合后，多里斯便能通过这隐秘的通道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提丰的意志，分化其本源使怪兽之王独自孕育出那数量庞大的怪物军团。

这既能在保护厄喀德娜的前提下达成原定命运线，又能大大削弱提丰的力量。

而且一支能被间接影响的怪物军团，远比随机诞生的各种魔怪要好管控得多。

然而，这位深海的狂暴女神，却偏偏自己断送了这份优待。

多里斯虽然达成全知，却也无法强行扭转每一个体的自由意志与选择。

厄喀德娜受野心与倪克斯和盖亚的蛊惑，主动离开了安全的海界庇护范围，一头扎进了最危险的战场。更糟的是，她在最后关头彻底激怒了盖亚，导致了最坏的结果。

被强行掳走，在极致憎恶与屈辱中完成结合。

这样的结合，能孕育出什么？

恐怕只会是充满扭曲仇恨，更加不稳定的极端怪物。

“是她自己不争气。”涅柔斯轻轻挥手，散去了多里斯眼前的水幕图景。

多里斯也明白这点，他与厄喀德娜之间除了曾因海域管辖权有过些许摩擦，并无更深的情谊或盟约。

自己所给予的，是包括狂暴女神在内所有海界众生最初的庇护，是出于职责与对大局的掌控。

但如今厄喀德娜自己放弃了这份庇护，选择了充满风险的道路并自食恶果，他又何必再耗费额外的心力，去干预一件已然背离他最优规划的事情？

厄喀德娜与堤丰那扭曲结合的苦果，就让她自己去吞咽吧。或许，那极端憎恶中诞生的造物未来也会成为某种有趣的变数，

而全知的多里斯现在最喜欢的就是变数。

怪兽之王与深海狂暴的结合，如同两场天灾的碰撞与交融，充满了最原始最野蛮的兽性。

而在盖亚不惜代价的大地本源滋养与倪克斯悄然拨动的命运丝线影响下，厄喀德娜以惊人的速度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