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木薯疑云(1/2)
“木……木薯?”周氏茫然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眉头因担忧而紧蹙,“熙哥儿,你是不是烧糊涂了?那后山石头缝里长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可不敢乱吃啊!”
山里确实有些能填肚子的野菜根茎,但更多是吃了会肿脸、拉肚子,甚至要人命的毒物。周氏生怕儿子病急乱投医。
杨大山也抬起头,赤红的眼睛里满是怀疑:“是啊,熙哥儿,那玩意儿咱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咋能吃?”
屋内原本因杨熙醒来而升起的一丝微弱希望,似乎又随着对这陌生“木薯”的怀疑而开始消散。
杨熙知道空口无凭很难取信于人,尤其是关乎性命的事情。他必须给出更确切的证据,或者说,引导他们自己去“发现”证据。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这具身体原主关于后山那片区域的记忆,同时结合现代的植物学知识,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解释道:“爹,娘,我没糊涂。我记得以前跟村西头的陈老伯上山,他好像指点过,说那种叶子像手掌裂开一样的藤子,底下长的粗根,饿极了的时候,处理好了是能救命的。他好像管它叫……叫‘树薯’?我昨天滚下去的地方,正好有几丛,叶子还没被雪完全盖住。”
他巧妙地将知识来源推给了村里可能存在的、见识广博的老人(陈老伯是否真有其人、是否真懂,并不重要,这是一个合理的借口),并且用了另一个常见的别名“树薯”来增加可信度。
果然,一直蹲在墙角沉默不语的杨老根,猛地抬起了头,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极亮的光。他放下旱烟杆,声音沙哑地开口:“陈老蔫?他年轻时跑过南边儿……他真说过这话?”
杨熙心中一定,有门儿!他连忙点头,语气肯定:“爷爷,我记得真真的!陈老伯说,这东西生吃有毒,但把皮削干净,切成片,用水泡上几天,再煮熟了,就没毒了,吃起来跟芋头差不多,顶饱!”
他刻意强调了“有毒”和“处理办法”,这反而增加了信息的真实性。若是只说好处,家人必然不信,但连风险和解决方法都说了,就显得像是经验之谈。
杨老根站起身,佝偻的背似乎挺直了一些。他走到炕边,仔细看着杨熙的眼睛:“熙哥儿,你真看清了?叶子是不是像鸡爪子,裂成好几瓣?藤子是灰褐色的?”
杨熙根据记忆和描述,立刻点头:“对!阳坡背风,雪没全盖住,露出来的叶子就是那样!”
杨老根沉吟了片刻,枯瘦的手指互相摩挲着,显然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挣扎。去挖那不知根底的东西,冒险;但不去,孙子可能熬不过去,这个家也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最终,生存的欲望压倒了谨慎。
“大山,”杨老根转向儿子,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断,“去找两把旧镐头,再拿个破筐子。”
“爹!您真信熙哥儿的话?那万一……”杨大山急了。
“万一啥?”杨老根打断他,眼神锐利,“等着熙哥儿病重?等着全家饿死?陈老蔫是见过世面的人,他的话,有几分准头!总比去求赵家那群黑心肝的强!快去!”
杨老根在家中最有威严,他一旦做出决定,杨大山即使再犹豫,也不敢违抗。他咬了咬牙,一跺脚,转身去院墙角落找工具。
周氏看着公公和丈夫,又看看炕上脸色苍白却眼神清亮的儿子,双手紧张地绞着破旧的衣角,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眼神里的忧虑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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