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血契揭：冰窖焚心烬复燃（2/2）
不是夜枭！不是前朝余孽！覆灭楚家满门的，是如今端坐龙椅的皇帝先祖——萧承业！是那场被史书粉饰为“天诛叛逆”的龙渊台惨案！是三分天下的血盟与最卑鄙的背叛！楚家不是叛臣！是功勋盖世却被盟友屠戮殆尽、背负污名的冤魂！
而萧凛的祖先萧远峰……竟是那场背叛的见证者与……愧疚的守护者？世代守护楚氏遗孤……直至血债血偿？！
巨大的悲怆与一种被彻底颠覆的荒谬感，如同灭世的洪流，瞬间将楚明昭彻底淹没！前世楚家满门被屠、烈火焚宅的惨烈景象，父亲临终前不甘的嘶吼，母亲将她推入密道时绝望的眼神……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她的脑海！蚀心虫毒在这极致的情绪冲击下彻底失控，阴寒的麻痹感如同冰河决堤，瞬间席卷全身！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擂动后骤然停滞！
“噗——！”又一口带着内脏碎块的浓黑血块从她口中狂喷而出！溅在萧凛玄色的衣襟上，如同盛开的、绝望的彼岸花！
“不——！！！”萧凛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凄厉嘶吼！他死死抱住怀中急剧抽搐、生命之火飞速流逝的身体，那冰冷的触感与不断涌出的鲜血，如同地狱的业火灼烧着他的灵魂！巨大的愧疚、被祖辈原罪碾碎的信仰、以及对怀中人即将逝去的灭顶恐慌，如同无数双利爪，将他的心脏撕扯得血肉模糊！
先祖的背叛！楚家的冤魂！他萧凛体内流淌的……是背信弃义者的肮脏血液！而他怀中这个用生命在挣扎、在寻求真相的女子，她所有的苦难、她身上蚀心入骨的剧毒、她楚家满门的血债……根源竟是他萧家的先祖？！
太阳穴的剧痛如同火山喷发！无数被冰封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巨大的痛苦与眷恋疯狂涌入！
——北境风雪，鹰嘴崖下！少女浑身浴血，将他护在身后，嘶声呐喊：“凛哥哥！活下去！替我……替楚家……活下去！” 那张染血的脸庞，与怀中这张苍白如纸的脸庞瞬间重叠！
——澄心斋书房，他冰冷地质问她身份，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悲怆与绝望……
——万蛇窟前，她燃烧自己净化污秽的神只般的侧脸……
——演武场上，她腰肢拧转如龙蛇，枪尖点出惊世“凤点头”的倔强身影……
还有……更早更早……楚府偏僻小院里，小女孩笨拙地为他包扎伤口，轻声哼唱：“……哥哥不怕，昭昭在呢……”
“昭昭……昭昭……” 一声声破碎的、带着巨大痛苦与失而复得颤抖的呼唤，如同梦呓般不受控制地从萧凛紧咬的、已渗出血丝的牙关中溢出。滚烫的泪水，混合着额角因剧痛而滑落的冷汗，如同断线的珠子，滴落在楚明昭冰冷汗湿的脸颊上，与她嘴角的血污混在一起。
他猛地低下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看着怀中气息奄奄、仿佛随时会消散的女子，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撕心裂肺的痛楚与不顾一切的决绝，如同熔岩般轰然爆发！他不再压抑，不再顾忌那冰封的理智与雍亲王的身份！他用尽全身力气，如同要将自己的生命渡入她体内般，嘶哑而清晰地在她耳边低吼，每一个字都如同泣血：
“对不起……昭昭……对不起……”
“楚家的血……萧家欠你的……我来还！”
“你的仇……我替你报！这龙椅……我替你掀！这天下……我替你夺！”
“撑住！楚明昭！我不准你死！你听见没有——！！！”
巨大的声浪在冰窖中轰然回荡！震得冰壁嗡嗡作响！老供奉吓得瘫软在地。紧随萧凛进入冰窖、守在门口的心腹侍卫统领，虎目含泪，猛地单膝跪地，手中佩刀重重顿在冰面之上！
楚明昭残存的意识在剧痛与黑暗的深渊边缘沉浮。萧凛那泣血的呼唤、滚烫的泪水、以及那句石破天惊的“我替你夺天下”，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她濒临枯竭的灵魂深处激起巨大的涟漪！
楚家的血仇……萧家的原罪……帝王的宝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巨大的悲怆与荒谬感之后，是一种近乎灭顶的疲惫与……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被紧紧拥抱的暖意？
蚀心虫毒依旧在疯狂肆虐，但心口那股焚尽一切的滔天恨意，似乎被这滚烫的泪水与决绝的誓言，短暂地浇熄了一角。她极其艰难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沾满血渍的左手，极其微弱地、却异常坚定地，反握住了萧凛紧拥着她的、那只戴着冰冷玄铁护腕的手腕。
指尖触碰到玄铁的冰冷与肌肤的灼热。
与此同时——
【警告解除！检测到超高强度正向精神能量共鸣！】
【能量来源：灵魂羁绊（深度激活）！】
【“凰焰”核心应激反应平复！能量场域紊乱度下降至：90%！】
【蚀心虫毒活性受正向能量冲击！压制效果：临时提升15%！心脉崩溃风险下降至：25%！】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近乎惊愕的波动响起！
冰窖内，幽蓝的光芒依旧冰冷刺骨。
萧凛紧紧拥抱着怀中冰冷颤抖、却奇迹般不再继续恶化的身体，感受着那只微弱却坚定地反握住自己手腕的、沾满血污的手。巨大的恐慌与失而复得的狂喜如同冰火交织，狠狠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他低下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锁住楚明昭紧闭的眼睫和嘴角未干的血迹，滚烫的泪水混合着血与汗，无声地滴落。
先祖的血债，楚门的冤魂，帝王的宝座……
从这一刻起，不再仅仅是冰冷的权谋与复仇。
而是他与她，在这幽冥冰窖中，以血与泪为誓，共同背负的——弑神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