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红绳落幕，拒绝酒驾（1/2）

时间是最沉默的法官，也是最公正的记录者。从江译被捕到案件移送检察机关，再到漫长的司法程序推进，日历一页页翻过，冬去春来。轰动一时的“红绳连环杀人案”逐渐从街头巷尾的热议焦点，沉淀为司法卷宗中一摞摞厚重的材料，以及无数人心头一道沉重的刻痕。

2024年3月15日，一个乍暖还寒的日子。市中级人民法院最大的刑事审判庭内，庄严肃穆。国徽高悬，法庭内座无虚席。除了必要的司法人员和媒体记者，旁听席上坐满了五名受害者的家属。他们大多面容憔悴，眼神里交织着长久压抑的悲痛、对判决的期盼，以及一丝终于走到这一步的疲惫与茫然。几个月来，他们承受着失去亲人的剧痛，也承受着案件侦破过程中的希望与失望，此刻，终于要迎来一个法律上的了结。

庭审过程严谨而高效。公诉人声音沉稳有力，通过多媒体示证系统，将一条条铁证清晰地呈现在法庭之上：那五根曾系在冰冷脚踝上的刺目红绳；惠民超市监控中那个模糊身影和被风吹起帽檐露出侧脸的瞬间；江译观察笔记本上冰冷记录下的受害者信息；他与虚假维修“客户”的通话记录；搜查出的红绳卷、手套、绳碎片；以及长达数十小时的审讯录音录像中，他那平静到冷酷的供述……证据链如同精密的齿轮，一环扣一环，无情地还原出五场精心策划的谋杀，以及背后那个被仇恨彻底吞噬的灵魂。

江译被法警押上被告席。他穿着囚服，剃了短发，面容更加瘦削苍白，眼窝深陷。在整个庭审过程中，他大多数时间低垂着头，目光落在自己戴着手铐的手腕上，或是面前空无一物的桌面。对于公诉人的指控和出示的证据，他没有提出任何实质性异议，辩护律师也主要围绕其“作案动机源于重大精神创伤”、“认罪态度好”等方面进行辩护，请求法庭在量刑时予以考量。但当法庭播放部分受害者生前照片和家属陈述时，旁听席上压抑的啜泣声响起，江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头垂得更低。

最终，经过合议庭评议，审判长站起身，用清晰而庄重的声音宣读判决书。冗长的法律条文和事实认定之后，是那最终的宣判：

“……被告人江译，犯罪手段特别残忍，情节特别恶劣，后果特别严重，社会危害性极大，其所谓‘复仇’动机，不能成为其非法剥夺他人生命的理由，亦不足以对其从轻处罚。为严肃国法，惩治犯罪，保护公民生命权利不受侵犯……判决如下：被告人江译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死刑”二字在肃静的法庭内回荡，带着法律终极的威严与沉重。

旁听席上，受害者的家属们再也无法抑制情绪。有人掩面而泣，有人紧紧握住身边人的手，身体微微颤抖，眼泪无声滑落。这泪水，并非欢欣，而是混合着痛苦、释然、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茫。正义得到了法律的伸张，但他们失去的亲人，却永远无法归来。

江译缓缓抬起头，望向审判长的方向，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嘴唇极其轻微地嚅动了几下。站在他附近的法警隐约听到，他似乎在反复低语着几个模糊的音节，仔细分辨，像是“……妹妹……对不起……”。不知这“对不起”，是对他逝去的妹妹，还是对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亡魂，抑或是对被他自己彻底毁灭的人生。随后，他被法警带离法庭，背影佝偻，消失在那扇厚重的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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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结束后，法庭外的台阶上，早春的阳光带着些许暖意，却无法完全驱散人们心头的寒意。几家媒体的记者围住了部分受害者家属。他们大多不愿多谈，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周明的妻子，一位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的女性，在亲属的陪伴下，接受了简单的采访。她眼眶红肿，声音哽咽但清晰：“今天……法律给了我们一个交代。凶手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是，我的丈夫……再也回不来了。”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望向远处车水马龙的街道，仿佛在对所有可能看到的人诉说：“我只希望，我丈夫的悲剧，能提醒每一个人，尤其是那些喜欢喝酒、还要自己开车的人……想想你的家人，想想别人的家庭。一杯酒，可能毁掉的不止一条命。拒绝酒驾，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你自己，为了所有你在乎和在乎你的人。别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