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抉择（2/2）

萧景澜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暗金色身影如电穿梭，利爪连点七人后颈！

七声轻响，七根三寸长的黑色骨针从七老后颈弹出。

骨针离体的瞬间，七人齐齐一震，眼中神采彻底熄灭，直挺挺倒了下去。不是死亡，而是失去了控制——傀儡术解除了，但他们的魂魄早已消散，留下的只是空壳。

危机暂时解除，但萧景澜也到了极限。

他跪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喷出暗金色的气息。绒毛开始退去，利爪缩回，但皮肤下隐约可见金色的血管在跳动——契约之力正在彻底改造他的身体。

“景澜！”林悠然扑过去。

“别碰我……”萧景澜抬手阻止，声音颤抖，“我体内的力量……很不稳定……随时可能再次暴走……”

他抬头看她，眼中满是不舍：“悠然，听我说。守山七老能离开青城山，说明山中的变故已经压制不住了。青阳子恐怕已经彻底掌控全局，他在……主动出击。”

“那源种——”

“源种还在，但取得它的难度增加了十倍。”萧景澜苦笑，“原本只需面对守山七老，现在可能要面对整个被魔化的青城山。你一个人去，等于送死。”

林悠然沉默片刻，忽然道：“我不是一个人。”

她转头看向苏淮安和黑鹰。两人虽重伤，但都挣扎着站起，眼中是同样的决绝。

“我们陪王妃去。”黑鹰声音沙哑。

“青城山再险，也得闯。”苏淮安擦去嘴角的血，“玄尘前辈用生命为我们铺路，不能辜负。”

萧景澜看着他们，眼中闪过复杂情绪。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我不跟你们去青城山了。”

这句话如惊雷，炸得林悠然浑身一颤。

“你说……什么？”

“我要回北境。”萧景澜撑起身体，眼神已恢复北境王的冷静，“漠北三部勾结三皇子，三万骑兵压境，北境危在旦夕。我是北境王，三十万军民在等我回去。”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而且，我现在的状态……去青城山只会拖累你们。契约反噬越来越强，我需要找到控制它的方法。而方法，可能就在北境——狼神祭坛。”

这是理智的选择，但也是最残忍的选择。

林悠然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眼泪无声滑落，她知道他是对的，可心还是像被撕开一样痛。

刚刚重逢，又要分离。

萧景澜伸手，抹去她的眼泪：“悠然，我们各有使命。你去青城山取源种，救衡儿，破解圣莲与源暗的宿命。我回北境守边疆，平叛乱，然后……去漠北寻找控制契约的方法。”

他从怀中取出那枚青城玉佩，挂回林悠然颈间：“玄尘前辈说，玉佩会带你找到源种。我相信你。”

又取出北境军的虎符，递给黑鹰：“你护着王妃去青城山，完事后，带她回北境。这是军令。”

最后，他看向苏淮安：“苏先生，大恩不言谢。青城山之行，拜托了。”

交代完毕，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林悠然叫住他。

她走到他面前，从自己发间取下那支青玉簪——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她将簪子塞进他手中：“带着它。如果……如果你真的控制不住契约，就用这支簪刺入胸口。圣莲之力能暂时封印契约，给你争取时间。”

萧景澜握紧簪子，簪身温润，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没有说告别的话，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然后转身，大步走向谷口。

晨光洒在他身上，那道孤独而坚定的背影，成了林悠然眼中最后的画面。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她才缓缓蹲下，抱紧双膝，无声哭泣。

苏淮安和黑鹰默默站在她身后，没有打扰。

许久，林悠然站起身，擦干眼泪。她走到七老的尸体旁，从为首那人的袖中发现了一卷羊皮图——那是青城山的内部地图，比玄尘给的更加详细，甚至标注了禁地深处的密室。

图上用血字写着一行小字：

“青阳子已破封印，三日后将完全融合源种。届时，他将成为混沌之魔，天下无人能制。——玄尘绝笔”

原来玄尘消散前，不仅在他们意识中留下信息，还在守山七老身上藏了最后的警示。

三日期限。

林悠然收起地图，望向西方。那里，青城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我们走。”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必须在三日内，登上青城山。”

三人相互搀扶着离开镇狼谷。

而就在他们离去后不久，谷中那三截碎裂的狼神指骨，忽然微微震动。

其中一截骨头上，浮现出一行极细微的古篆：

“混沌归一时，狼神将复生。”

骨缝中，渗出一滴暗金色的血液，如活物般蠕动，悄无声息地钻入地下，朝着北方而去——

那是萧景澜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