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智解危局引锋芒,暗网初织夜未央(1/2)

香茗宴的喧嚣尚未散尽,沈清辞刚在席位上坐定,柳氏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笑意开口:“明薇,既然若曦小姐盛情相邀,你便露一手吧,也好让大家瞧瞧我相府女儿的才情。”她眼底藏着算计,料定从前怯懦的沈明薇定然拿不出像样的才艺,正好借此让她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有好奇,有戏谑,也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沈明玥刚刚狼狈离场,柳氏显然是想把这口气撒在沈清辞身上,若是她今日怯场退缩,往后在京中贵女圈里便更无立足之地。

苏婉清悄悄拉了拉沈清辞的衣袖,眼底带着担忧,低声道:“妹妹若是不愿,姐姐可为你解围。”

沈清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无碍,随即缓缓起身,对着主位的王氏屈膝行礼,语气从容温婉:“侯夫人见谅,小女资质浅薄,不敢在诸位姐姐面前班门弄斧。只是若曦小姐盛情难却,今日便献丑了。”

王氏见她举止得体,毫无慌乱之色,眼底闪过一丝赞许,笑着点头:“无妨,今日不过是雅集,尽兴就好。不知明薇小姐想展示何种才艺?”

“小女不善歌舞,便以琴助兴吧。”沈清辞抬眸,目光落在厅角那架古朴的七弦琴上。前世她身为沈家嫡女,自幼便受名师教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这些技艺便被她藏了起来,如今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柳氏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她早就打探过,沈明薇在乡下长大,从未受过正经的才艺教导,弹琴无非是胡乱拨弄罢了,今日定要让她出尽洋相。

沈清辞缓步走到琴前,拂去琴上的薄尘,缓缓坐下。她身姿挺拔,月白色的裙摆铺展开来,宛如月下初绽的白莲,周身的气质沉静如水,与方才的温婉不同,多了几分遗世独立的清冷。

指尖轻抬,落在琴弦之上,先是几声轻缓的泛音,如同山间清泉滴落石上,清越空灵,瞬间便将厅内的喧嚣抚平。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相府大小姐,竟有这般不俗的气度。

紧接着,旋律渐起,时而如微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带着几分悠然惬意;时而如惊鸿掠过湖面,泛起圈圈涟漪,灵动轻快;时而又如深谷幽兰吐蕊,暗香浮动,清雅脱俗。她弹奏的是一曲《平沙落雁》,本是意境悠远的古曲,经她指尖演绎,却多了几分坚韧与孤高,仿佛藏着无尽的心事,引人入胜。

柳氏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哪里是不懂琴艺的乡下丫头,分明是功底深厚的行家!她死死攥着手中的丝帕,指节泛白,心中又惊又怒,却只能强装镇定地坐在席间。

王氏听得微微颔首,眼底的赞许愈发明显。这首曲子看似简单,实则极难演绎出其中的意境,沈清辞不仅技法娴熟,更能将自身的心境融入其中,可见绝非寻常闺阁女子可比。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久久不散。厅内寂静无声,众人还沉浸在那清雅悠远的旋律之中,半晌才回过神来,纷纷拍手叫好。

“好!弹得真好!”

“没想到相府大小姐竟有如此才情,真是深藏不露啊!”

“这般琴艺,怕是连宫中的乐师也未必能及!”

赞誉之声此起彼伏,沈清辞起身,对着众人微微屈膝行礼,语气依旧谦和:“让诸位见笑了。”

王氏笑着道:“明薇小姐太过谦虚了,这般才情,当得起‘风华绝代’四字。今日这香茗宴,倒是因你这一曲,更添了几分雅韵。”她说着,吩咐身边的丫鬟,“取我那支羊脂玉镯来,赏给明薇小姐。”

很快,丫鬟便捧着一个锦盒上前,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支温润通透的羊脂玉镯,质地细腻,光泽柔和,一看便价值连城。这不仅是对沈清辞琴艺的认可,更是靖安侯府对她的看重,这份殊荣,让在场的贵女们无不艳羡。

沈清辞心中微动,连忙推辞:“侯夫人谬赞,小女不敢当如此重赏。”

“你应得的。”王氏笑着将锦盒递到她手中,“往后若是得空,不妨常来侯府坐坐,与若曦也好互相切磋。”

“多谢侯夫人厚爱,小女遵命。”沈清辞不再推辞,恭敬地接过锦盒,谢过赏赐。

经此一事,沈清辞彻底扭转了在京中贵女心中的印象,从前的“怯懦无能”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才情出众”“清雅脱俗”的赞誉。柳氏气得心口发闷,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清辞出尽风头。

香茗宴散后,沈清辞乘坐马车返回相府,刚下车,便见柳氏的丫鬟锦儿候在门口,脸色凝重地说道:“大小姐,夫人请您即刻前往正厅议事。”

沈清辞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柳氏今日在宴会上丢了颜面,定然是要找她算账了。她淡淡点头:“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晚晴担忧地看着她:“小姐,柳夫人怕是不怀好意,要不奴婢跟您一起去?”

“不必,我自有分寸。”沈清辞拍了拍她的手,将羊脂玉镯交给她收好,独自朝着正厅走去。

刚踏入正厅,便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氛。柳氏端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沈明玥站在她身边,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一场,看向沈清辞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沈明薇!你可知罪!”柳氏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语气带着滔天的怒火。

沈清辞故作茫然地行礼:“母亲息怒,女儿不知犯了何罪,还请母亲明示。”

“不知罪?”沈明玥上前一步,指着她的鼻子,哭喊道,“都是你!若不是你把那套该死的衣裳送给我,我怎么会在宴会上出那么大的丑!你就是故意的!你想毁了我!”

柳氏也冷声道:“明薇,你妹妹好心收下你的礼物,却在宴会上遭遇那般难堪之事,那套软烟罗遇水透明,你会不知道?分明是你心存歹毒,故意设计陷害你妹妹!”

沈清辞抬眸,目光平静地看向母女二人,语气带着一丝委屈:“母亲,妹妹,你们怎能如此冤枉我?那套衣裳是母亲您亲自送给我的,我见料子珍贵,又觉得颜色更衬妹妹,才好心送给她,怎么会知道那料子遇水会透明?若是我早知道,又怎会害妹妹出丑?”

她顿了顿,继续道:“况且,今日宴会上的意外,分明是丫鬟失手所致,与衣裳本身何干?妹妹出事,我心里也不好受,可你们怎能将罪责都推到我身上?难道就因为我今日在宴会上得了侯夫人的赏识,你们便这般容不下我吗?”

这番话条理清晰,句句在理,既点明了衣裳是柳氏所送,又暗示了柳氏母女是因嫉妒而故意找茬,瞬间将自己置于受害者的位置。

柳氏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到沈清辞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几句话便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反而倒打一耙。

“你……你强词夺理!”柳氏气得浑身发抖,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沈清辞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面上却依旧带着委屈:“母亲若是不信,尽可以去问锦儿姑娘,当日她送衣裳来的时候,我是否真心欢喜。更何况,我与妹妹姐妹一场,怎会故意害她?母亲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实在让女儿寒心。”

就在这时,相爷沈宏恰好从外面回来,听到正厅内的争吵声,皱着眉头走了进来:“吵什么吵?成何体统!”

柳氏见沈宏回来,如同见到了救星,连忙上前哭诉:“老爷,您可回来了!您快评评理,明薇这丫头心思歹毒,故意送了件有问题的衣裳给明玥,害得明玥在宴会上出尽洋相,如今还不肯承认,反倒冤枉我们!”

沈明玥也跟着哭道:“爹爹,您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今日之事,女儿颜面尽失,往后还有何脸面见人!”

沈宏的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今日香茗宴上的事,他已经听闻,沈清辞凭借一曲琴音一鸣惊人,得到了靖安侯夫人的赏识,这对相府而言,是天大的好事。而沈明玥却出了那样的丑事,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沈清辞对着沈宏行了一礼,语气平静地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最后道:“爹爹,女儿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若是爹爹不信,大可派人去调查当日送衣裳的丫鬟,或是询问侯府当日在场的宾客,便知女儿是否清白。”

沈宏沉默片刻,看向柳氏,沉声道:“此事既然是丫鬟失手所致,便不要再追究了。明玥今日受了委屈,便回房好好休养,往后行事稳重些。明薇也是一片好心,只是不知衣裳有问题,罢了。”

他的话语看似公允,实则已然偏袒了沈清辞。毕竟,沈清辞如今得了靖安侯府的看重,对相府的前途大有裨益,他自然不会为了沈明玥而责罚沈清辞。

柳氏母女闻言,脸色愈发难看,却不敢反驳沈宏的决定,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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