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封锁、破局与暗处的眼睛（2/2）

就在高层谋划破局的同时，城市深处，琳娜的“感知”训练也在悄然进行着，并开始显现出一些超出预期的效果。

起初，她只是按照辉霜冽的要求，尝试在安静时感知城市的“整体”。这对她而言非常抽象。她可以“看清”一台机器内部的能量流，但要“感觉”一座由无数机器、建筑、生命和复杂系统构成的城市的“脉动”，却如同要求一个人看清整片森林每一片树叶的纹理。

她选择从高处开始。站在市政厅楼顶，闭上眼睛，将感知尽可能地向四周扩散。起初是一片混沌的噪音——远处工厂的震动、地下管道的流水声、无数人交谈走动的窸窣、各种设备运行的嗡鸣……杂乱无章。

但渐渐地，随着她精神的高度集中和那特殊能力的微妙成长，她开始能进行一些“过滤”和“聚焦”。她尝试去追踪城市能源网络的“主干”——从黑山矿区延伸而来的电力线路，那稳定的、带着轻微电磁干扰的“嗡嗡”声；城市内部几个主要变电节点，能量转换时发出的独特“脉动”；甚至能隐约感觉到深埋地下的、系统本体可能散发出的、一种极其微弱但异常“致密”和“有序”的能量背景辐射——如同深海中的暗流，无声却强大。

更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当她将感知投向城市边缘、那些新修建或加固的防御工事时，她不仅能“感觉”到混凝土和钢铁的物理结构，还能模糊地“感知”到某些区域的“结构张力”似乎与设计预期有微小偏差，或许是施工时的微小瑕疵，或许是地基在持续炮击震动下产生的隐性应力集中。她甚至能察觉到个别自动防御塔的能量供应线路存在极其微弱的、周期性的“泄露”波动，虽然暂时不影响功能，但长期可能成为隐患。

她将这些模糊的感觉记录下来，交给王尔和工兵负责人。起初他们半信半疑，但经过针对性检测，竟然真的在琳娜指出的几个位置发现了细微的工程缺陷或线路老化迹象！这避免了未来可能因小问题引发的重大故障。

辉霜冽得知后，更加确信琳娜的能力潜力巨大。他指示王尔为琳娜设计一套更系统的“感知训练方案”，并尝试将她的感知数据与城市监控网络、结构应力传感器等系统进行初步的数据融合，看是否能构建一种独特的、基于生物感知的“城市健康监测系统”。

然而，在一次深度冥想般的感知练习后，琳娜脸色苍白地找到了辉霜冽，血色眼眸中带着一丝罕见的困惑和……不安。

“我……感觉到了别的东西。”她努力组织着语言，“在城市的……‘下面’，很深的地方。不是我们的管道，也不是系统。是……更‘旧’的东西。像睡着了，但是……有时候会‘动’一下。还有……西边，很远的地方，有东西在‘叫’，不是声音，是……感觉。很冷，很……空。”

辉霜冽心头一凛。城市地下深处沉睡的“旧东西”？是指战前遗留的、未被发现的设施或隐患？还是这个综漫末日世界本身埋藏的秘密？西边遥远的“冷”与“空”的呼唤？那又会是什么？来自北方神秘势力的某种影响？还是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异变？

“你能感觉到更具体的位置或特征吗？”辉霜冽问。

琳娜摇摇头：“很模糊……像隔着很厚的水。但……那个‘睡着’的东西，感觉……有点熟悉，又很陌生。”

熟悉又陌生？这个描述让辉霜冽更加警惕。他立刻命令王尔，在不引起大规模扰动的前提下，秘密调取城市建造初期的所有地质勘探资料，并利用现有技术手段，对城市地下深层进行谨慎扫描。同时，他让凯卫尔重点关注来自西部和北方的任何异常报告，无论是气候、地质还是生物活动。

封锁的压力之下，柏淋市内部的技术探索和琳娜能力的成长，似乎正在揭开这个末日世界更深层的面纱一角。而外部，“夜枭”小队已经如离弦之箭，射入了危机四伏的黑暗。

在南部沼泽的腐臭雾气中，一支“夜枭”小队伪装成拾荒者，沿着一条早已被遗忘的泄洪道艰难前行，他们的目标是寻找一条通往南方某个已知中立贸易小镇的水下通道。

在西部崎岖的山区，另一支“夜枭”小队正利用夜色和复杂地形，试图绕过复兴要塞一个新建的边境监听站，他们的背包里，藏着准备投放给“黑旗”活动区的“信息瓶”。

复兴要塞的“锈蚀”计划如同一张逐渐收紧的大网，但柏淋市这条困于网中的鱼，却并未停止挣扎，反而在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咬破网眼，甚至……将这网，引向织网者其他的敌人。

风暴眼中的短暂平静，正在被来自不同方向的暗流，冲击得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