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狱中烛火(1/2)
第二卷《乱世枭雄》卷首语
民国十四年,秋。 地脉的哀鸣已化为现实。黄河决口,饿殍千里;军阀混战,山河破碎;外侮日亟,国运飘摇。
这不是任何一个史书上的寻常乱世,这是天地气运失衡后,人性之恶与历史积弊的总爆发。
江小年挣脱影门囚笼,重见天日。但眼前的世界,已非昨日山河。恩师玄禺居士的谶语犹在耳边:“三钥碎,龙气散,地脉伤。欲镇天下,需先补天。”
修复被毁的三把密钥,寻回逸散的龙气,弥合受损的地脉——这不再是虚无缥缈的使命,而是关系亿万生灵存续的求生之路。他必须踏遍烽火,在北伐军挺进的铁流中,在即将到来的、更黑暗的侵略阴影下,寻找那渺茫的希望碎片。
与此同时,历史的洪流滚滚向前。吴同的出山、汪大帅的残部、王振东的抉择、无数小人物的悲欢,都将与江小年的追寻交织。
影门不会坐视,苏胤的野心在乱世中找到了更肥沃的土壤。而那个名叫白薇的女子,她的抉择,或将左右最终的天平。
这一卷,是江小年从“复仇者”走向“守护者”的炼狱之路。他将利用所学——墨家机关、兵家韬略、阴阳望气——在真实的硝烟与政治的泥潭中挣扎前行。
他不仅要与影门斗法,更要与时代巨兽角力。
修复地脉,亦是在修复这个支离破碎的国家与民族之魂。 乱世如熔炉,淬炼枭雄,也淬炼真金。 烽烟已起,英雄无名。
第二卷《乱世枭雄》,启程。
滴答。
滴答。
水声在黑暗中绵延,但江小年的囚室却并非完全的黑暗。
他的牢房位于地牢最深处,与其他牢房隔绝,却意外地有一扇拳头大的小窗,每日正午会有片刻天光斜射而入。石壁上甚至还钉着一盏油灯,每夜都有哑巴狱卒来添油,灯芯是上好的棉线,燃烧时没有黑烟。
两年来,江小年身上始终穿着干净的囚衣,虽朴素却定期更换。每日送来的食物也并非发馊的稀粥,而是一碗米饭、一碟素菜,甚至偶尔会有肉汤。伤势虽未得到治疗,却也没有恶化,肩胛骨和脚踝的伤口在长期保持清洁的状态下,竟自行结痂愈合,只是与穿过骨头的玄铁锁链长在了一起。
这一切微小的“优待”,江小年心知肚明来自何处。
白薇。
那个站在苏胤身边、眼神空洞的女子,虽从未现身,却以这种方式提醒他——她还记得,她还在。
正是这线渺茫的温情,让江小年在两年不见天日的囚禁中,守住了最后的心智清明。他没有疯,没有崩溃,反而在这极致的寂静与束缚中,将过往所学反复咀嚼、融会贯通。
墨家的机关原理,兵家的韬略谋算,阴阳家的望气之法,甚至江流临终前以秘术传给他的零星“纠门”心法——所有知识在绝境中碰撞、融合,渐渐形成一种全新的、属于他自己的领悟。
他发现自己竟能在脑海中“看见”那些玄铁锁链上的纹路。那不是肉眼所见,而是通过内息感应、结合望气之术形成的“心眼”。那些纹路复杂而诡异,像藤蔓又像锁链,深深烙入他的骨肉,压制着他的内力运转。
“缚龙纹……”他喃喃自语。
这夜,子时刚过。
地牢深处传来铁门开启的吱呀声,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和锁链拖地的哗啦声。
两名黑衣狱卒押着一名老者走进对面的牢房。老者约莫六十出头,须发花白,面容枯槁,一身灰色长袍破烂不堪,血迹斑斑。他的手脚都戴着比江小年更粗的镣铐,行走时踉踉跄跄,却始终昂着头,眼神浑浊却异常锐利。
狱卒将老者推进牢房,粗暴地锁上牢门,一言不发地离开。
地牢重归寂静。
江小年看着对面的老者。老者也正打量着他,目光在他相对整洁的囚衣、墙上那盏油灯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
“你就是江小年?”老者开口,声音嘶哑却中气尚存,“苏胤那小子,倒是把你养得不错。”
江小年没有回答。
“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老者靠墙坐下,镣铐哗啦作响,“也是,被关两年,是个人都得废。不过……”他眯起眼,“你眼神还没死透。是心里还有念想?还是……有人在护着你?”
江小年瞳孔微缩。
“让我猜猜,”老者继续道,“是‘影子’吧?那个叫白薇的丫头。”
“你认识她?”江小年终于开口,声音因长久不说话而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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