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死战祭天，万古为灰（2/2）
“这里是……更早？”他皱眉看向远方，只见密密麻麻的身影聚集在一个开阔的山巅之上，仿佛在举行一场盛大的会议。
骆敏目光一凝，抬手指去：“你们看，是那些古武者！就是我们刚才看到为那个防护之印献祭的那些人……全都在！”
那十三人稳稳站于议会中心，衣袂飘动，灵力未爆，威压却早已笼罩四野。他们正在围绕两幅画轴一样的光影图卷展开激烈讨论。
那图卷上，赫然就是两头未知生物的虚影轮廓：
一头似鲲似虫，拖曳空间长须，其身游走间扭曲天地，那正是——骁；
另一头身若星河逆流，尾如时间洪带反卷，其每一次心跳似乎都将世界推进或退回一瞬——垚。
“这是什么东西？”一位古武强者手握双锏怒道，“天地间何时诞生了这种级别的存在？”
“不是诞生……”另一人皱眉，神色罕见凝重，“是归来。”
“归来？”苏言低声重复，嘴角一勾：“我就说嘛，这种体型的生物，不可能是自然长大的。”
“你是嫌它没长残是吧？”张知见白了她一眼。
而光影中的古武者议会仍在继续。
“若真是归来，那便是远古纪年之前的事物。
“我们根本没有资料，它们的存在甚至被历代天碑刻意抹除。”
“但它们已经降临了。”那位白衣女子季浮鸢，缓缓开口，音色冷冽，“我亲眼见到它们撕裂了空间之脊，从界外落入此世。”
“……界外生灵？”张东宇和骆敏几乎同时低声说出这个词。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一名看似年长的古武强者缓缓站出，身上气息沉如山岳，“它们的力量，已足以扭转万物结构。若我们不立刻筹谋，整个天穹将不复存在。”
“可我们该怎么应对？”又有古武者怒道，“那些东西不受灵识压制，也不在时间律法之中，甚至无法被破境之术穿透！”
“……所以要变。”季浮鸢轻声道。
她抬头，眼神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决绝与清明：“放弃我们所信仰的那一切。创造一个全新的手段、全新的法则——不再执念‘强者为尊’与‘以力破界’，而是以意志之力，重塑规则之锁。”
“你是说，要以身为钥、以魂为锁？”
“没错。”季浮鸢点头，“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未来封印的一环。唯有我们先将自身从时间与空间中抹除，才能制造出那道不被骁与垚感知的‘封印节点’。”
此言一出，四周哗然。
“这是——”骆敏几乎屏息，“刚才那场战斗的构想起源。”
“而我们现在……”张知见喃喃，“是在见证这场构想的诞生？”
苏言却神色复杂，低声说：“不只是见证——这段记忆……是在让我们记住。”
在他们四人旁边的虚空，隐约浮现出模糊的字迹，宛如有人在空气中刻下文字：
【记录者已选定。封印重启权限，即将转移。】
张东宇眉头一挑：“封印……重启？难不成这场遗迹之旅，才是梦核系统的某个深层引导？”
骆敏低声回应：“而我们，就是那个节点的见证者。被选中，为了——下一个‘封印’。”
远处，古武者们已不再争吵，他们纷纷起身，开始分配力量与准备牺牲名单。十三位封印核心之人，静静站在山巅风雪中，仿佛已经提前踏入未来的黄昏。
而在这一刻，张东宇四人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那些古武者的选择之重——
不是牺牲，而是预知了必死的未来后，依旧选择前行。
——“我就问一句，这些古武前辈是不是过于清醒？”
——“人家不是清醒，是已经习惯了世界要完。”
——“那我们是不是该抱头鼠窜了？”
——“晚了兄弟，我们是历史录像机，顶多躲角落哭着录。”
——“……我怕我哭声太大，把他们带歪了。”
“……时间与空间，已无法束缚那两头生灵。封印他们的方式，必须超越‘存在’本身。”
那声音，突兀又沉稳，自议会最后方响起。
一名满头白发、衣袍古朴的中年男子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他手中拿着一块看似普通的白石，眼神却穿透了山巅所有人的神识。
众人看向他时，甚至感觉时间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
“是谁？”张知见下意识问。
“……好像是某种主阵设计者？”苏言皱眉，眼中浮现一丝兴趣，“这个人的精神波动，很像是界构者。”
“他自称‘钧’，是当年古武一脉的炼阵总纲负责人。”骆敏低声说，她从石壁上的刻痕里看到过这个名字——那是根本没有出现在正史上的人物。
“钧”的声音不高，却有种让人不敢忽视的威压。
“如果封印无法奏效，那我们便要制造一个……不存在于当今宇宙规则内的容器。”
所有人沉默。
“不是封印在现实空间中，而是开辟一个独立维度，将那两头存在丢进去，从宇宙主轴上抹除。”钧扫视众人，声音仿佛自太古深渊回响而来，“这个维度，不是世界的一部分，而是——一个梦。”
他轻轻抬手，白石化作一团光雾，缓缓在空中转化为一座异构结构的球体：
内部结构不断折叠、收束，像是空间自身在将自己吞噬。
而那最中央的位置，赫然写着一个字：
【核】
“这便是我的设想。”他道，“一个虚构的空间，一个梦中之梦，我们将其封印在时间与空间的边缘。”
“你疯了。”有人轻声。
“这是不归路。”另一人叹息。
钧却摇头一笑：“我们已经走在不归路上很久了。”
他转向季浮鸢、向山等人，神色凝重：“你们不是打算用灵魂自祭、血肉为锁吗？在那之前，我们至少得创造一个足以容纳‘骁’与‘垚’的牢笼。”
“那如何维系？”季浮鸢沉声问。
“靠我们的意识碎片，靠代代相传的意志。”钧顿了顿，“我们将梦留给未来，让后世之人继承我们的碎片，帮助我们维持梦的运转。”
“这不只是一个封印。”他抬手，虚空投影扩展，将梦核构型抛入远空，“这是一场等待重启的……战争。”
四人静静站在一旁，屏息不语。
“这就是……梦核系统的雏形。”张东宇低声说，语调前所未有地沉重。
“所以梦核……不是技术，而是意志，是十三个古武者与那位‘钧’共同造下的最深的幻牢。”苏言轻轻吐出一口气。
张知见耸了耸肩：“不愧是古人，脑洞比我们现在还大，情绪还稳定。”
骆敏却低声说：“他们不是稳定……是太清楚，自己的命运已经不属于‘活下去’这个选项了。”
议会场中，决议正在定下。
钧成为“梦构者”，他将带领一部分古武者铸造梦核容器，另一些人，则按季浮鸢部署，成为封印节点的“魂锁”，更多的古武者则开始为了他们去赢取时间。
这一刻，天地的最后光辉，照亮了十三人脸庞——没有悲怆，只有决意。
而天边的云层，开始涌动出两道黑影——
一尾划裂时间、一须卷动空间。
骁与垚，终于现身于真实之中。
世界开始崩塌。
四人脚下的大地微微颤动，他们的意识也在这一刻发生撕裂——梦核残留意志开始强行接入他们的灵识，仿佛不愿放他们离开，试图传递更多、也更沉重的真相。
而一个古老的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
【继承者已选，梦将重启。】
【——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