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太太非她莫属16(2/2)

四目相对时,他一字一句说:“我说了,别紧张,有我在。我可是个合格的领航员,实在不行,一会儿你下来换我。”

费振反握住他的手,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信你,你也得信我。”

顾浔野没接话,只是多打量了他两眼。

信?他可不信。

他之所以跟着来,就是清楚费振根本撑不下来。

早在来之前,他就从101那边要了赛道实况图,知道山里的路有多难跑,而费振不过是个业余玩家。

但他必须帮费振拿下这个冠军。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他顾浔野一向对这种事信守承诺。

发车警旗“唰”地挥下,费振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卷起满地尘土。

看台这边,秦彦明攥着手机脸色铁青。

他早发现顾浔野没了踪影,电话拨过去是忙音,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他转头看向一旁始终面无表情的秦望,语气压着几分急:“你知道小野去哪了吗?”

秦望的目光倏地转向秦彦明,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眼底掠过一丝明显的不悦。

他实在不喜欢秦彦明一口一个“小野”,亲昵得仿佛两人多熟络。

不过是比顾浔野大了两岁,就真把自己当回事,摆出长辈的姿态来套近乎,听得他心里莫名发堵。

秦望虽然不高兴却还是语气平淡:“他去找费振了,回来的路上遇到个朋友,在叙旧。”

这话刚落,一旁的顾墨就皱紧了眉,眼神带着质疑:“他手机关了,消息也不回,你怎么确定他的去向?”

秦望抬眼扫向顾墨,眼底没半分温度,语气冷得像冰:“我是他朋友,知道他的行踪,很奇怪?”

两人间的气氛瞬间僵住,秦彦明连忙打圆场,目光又落回秦望身上:“那小野的手机怎么也关机了?”

“10分钟前他跟我发了消息,说手机没电了。”秦望说着,直接把手机递到秦彦明面前,屏幕上清晰显示着10分钟前的聊天记录。

秦彦明心里的疑惑暂时压了下去,可顾墨却没那么容易相信。

人都走了一个多小时没回来,哪会只是单纯叙旧?

另一边,顾浔野和费振的车正往深山里开。

越往山上走,路况越糟,坑洼的山路让车身不停颠簸,引擎还时不时发出“咕咕”的怪响,显然算不上什么顶配车。

费振握着方向盘,忍不住吐槽:“我本来想租辆好点的,可我专门找人查了,只有这6号车主爱钱,才托人租到了这车,不然谁愿意开这破车!”

顾浔野看着导航地图,语气平静:“车好不好,技术才是关键。放心,能进秦彦明的车队,肯定不算差。”

“你不是说,秦彦明手下都是冠军?6号能在他那儿待着,这车自然也有两把刷子。”

费振想了想,觉得这话在理,脚下的油门稳了些。

顾浔野坐在副驾,默默观察着费振的车技。

过弯时角度偏得有些大,加速也少了点果断,只能算“一般”,但他没多话,只专注地报着路况,从弯道弧度到路面碎石,精准得像提前踩过点。

费振越听越惊讶,忍不住侧头看他:“你不是第一次看这地图吗?怎么能报得这么细?”

顾浔野唇角勾出抹浅弧,眼尾梢带着点藏不住的狡黠,只慢悠悠丢出句:“天机不可泄露。”

看他这副故作神秘的模样,费振紧绷的神经莫名松了些,忍不住笑出了声,方才攥得发紧的方向盘松了半分,脚下油门又往下压了压,引擎轰鸣声更烈,车速瞬间提了一档,路边的树影飞快往后掠。

仪表盘上的秒针“咔嗒咔嗒”跳得人心慌,5分钟眨眼就没了影。

赛程才刚过半,留给他们的时间只剩4分钟,顾浔野指尖敲了敲膝盖,声音沉了下来:“得在4分内冲线,不然9分30秒的纪录,还是别人的。”

话音刚落,前方山路突然急转,风裹着悬崖边的碎石子砸在车窗上,“砰砰”响。

“前面是死亡弯。”顾浔野的声音瞬间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顿了顿,语速极快地补充:“转弯时方向盘要打死,同时猛踩能量制动,一点都不能犹豫。”

“记住,在过弯的0.5秒内,必须保持车身与弯道边缘的距离在3米以内,太远会被引力拉扯,太近就会直接撞上岩壁。”

“一点犹豫都不能有,掉下去就是万丈悬崖,咱们俩连尸骨都剩不下。”

费振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后背“唰”地绷成直线,喉结滚了滚,用力点头:“知道了!”

车子像失控的箭般冲向弯道,可就在车头要擦到悬崖护栏的瞬间,费振的眼神突然晃了一下。

那悬崖底下是深不见底的雾,风卷着碎石往下坠,连个回响都没有,他竟在这要命的时刻,脑子空白了半秒。

顾浔野眼疾手快,左手一把攥住方向盘往内侧猛拽,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得发白,几乎要嵌进方向盘里。

车身猛地往悬崖侧倾斜,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路边的碎石被车轮碾得飞溅,黄土“呼”地漫上来,瞬间遮了前挡风玻璃,视线里只剩一片昏黄。

他顾不上揉被方向盘硌得发疼的掌心,倾身一把将费振往自己这边扯。

直到车轮重新回正,稳稳轧在路面上,顾浔野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沁出了薄汗。

顾浔野侧头看了眼费振,对方还僵在驾驶座上,脸色白得像张纸,指尖攥着方向盘微微发颤,连呼吸都带着没缓过来的急促。

显然是被刚才悬崖边的惊魂一刻吓破了胆。

就费振这魂飞魄散的模样,别说继续开车冲赛程,恐怕再握一会儿方向盘,手都能抖到把车往岩壁上撞。

“再让你开,咱俩今天都得交代在这赛道上。”顾浔野低声叹道,目光扫过仪表盘,荧光绿的时间还在往下跳,剩下的路程本就紧张,现在耽误这几分钟,更是连容错的余地都没了。

他抬眼望向前方,不远处的弯道旁立着棵树,枝繁叶茂的树冠刚好能挡住上方的视线,心里瞬间有了主意。

“把车开到前面那棵树下,别停太近,留半米空隙。”顾浔野的声音冷得没带一丝波澜,手指敲了敲车窗,提醒费振看那棵树的位置。

“上面有无人机在盯,树冠能挡信号,岩壁能遮车身,停在那换人的话,他们只会以为车出了故障,看不清里面的动静。”

费振像是没完全回魂,听到指令后顿了两秒,才机械地踩下油门,车子慢悠悠地往树方向挪。

顾浔野盯着车顶的后视镜,果然看到远处天际线处有个小小的黑点,那是赛事方的监控无人机,正沿着赛道全程播放他们。

等车子稳稳停在树与岩壁之间的缝隙里,他才松了口气,推开车门:“下来,换我开。”

费振攥着车门把手,好半天才撑着车身站起来,脚步还有点虚浮,走到副驾驶座时,手还在不受控制地抖。

顾浔野看着他坐进副驾,后背紧紧贴着座椅,眼神里还残留着后怕,忍不住皱了皱眉,却没再多说安慰的话。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赶赛程才是要紧事。

直到顾浔野坐上主驾驶座,指尖握住方向盘的瞬间,一股热流突然从脚底窜到心口,连带着心跳都猛地加快了几分。

之前陪费振开车时的冷静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鲜活的刺激感,像是沉闷的世界突然被撕开一道口子,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真的存活在这个世界”。

引擎重新发出低沉的轰鸣,顾浔野侧头看了眼费振,对方还愣着没动,安全带松垮地垂在身侧。

“瞅你笨的那样,”他语气里带着点不耐,却没真的生气,“赶紧把安全带系好,一会儿车速提起来,你再飞出去,我可没空捞你。”

费振这才回过神,嘴唇动了动没敢反驳,只是慢慢抬起还在发抖的手,指尖勾住安全带的卡扣,试了好几次才找准位置,“咔嗒”一声扣紧。

顾浔野瞥了眼他泛白的指节,没再说话,脚下的油门已经缓缓往下踩,车子再次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