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改写36(1/2)
片刻的沉默后,顾浔野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低沉磁性。
他指尖一动,竟将那张至关重要的红桃a轻轻扣回桌面,随即抬手推倒了自己的牌堆,语气轻描淡写:“既然小姐开口,那就让你赢。”
全场哗然!
谁都没料到顾浔野竟真的会让步,而且是在如此稳赢的局面下。
夏怀脸上化为更深的笑意,她推倒自己的牌面,声音带着几分轻快:“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荷官反应过来后,高声宣布:“右侧位小姐胜!”
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交头接耳的私语。
“顾总怎么会让?这可是稳赢的局啊!”
“难道……他看上这女人了?”
“一见钟情?不然哪有这么荒唐的事!”
“两人这眼神交汇,说不定早就暗生情愫了吧。”
各种猜测沸沸扬扬,探究的目光在顾浔野和夏怀身上来回打转。
而夏怀望着顾浔野,眼里只剩下笑意,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笃、笃、笃,像是在回应他这突如其来的让步,又像是在暗递某种旁人不懂的信号。
而旁边,肖择禹站起身。
他手中的香槟杯的杯脚已经断裂,玻璃残骸已经划破了他的指尖,可他像是毫无知觉,依旧死死攥着那断裂的高脚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暴起。
周围的喧闹、议论、在他耳中都成了刺耳的声音。
他一言不发,脸色阴沉,转身便大步离开了赌厅,背影带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戾气,将所有喧嚣都隔绝在身后。
回到房间,“哐当”一声巨响,断裂的高脚杯被他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
庄饶看着这一幕,脚步顿在原地,进退两难。
他从未见过肖择禹如此失控,那股滔天的怒意几乎要将整个房间吞噬。
他刚才一直在贵宾室整理文件,没去赌厅,只知道肖择禹出去时还心情很好,怎么回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目光落在肖择禹流血的指尖上,庄饶心头一紧,连忙转身在房间里翻找出急救箱,拿出创可贴和碘伏。
“肖总,您的手受伤了,我帮您处理一下吧。”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声音放得极轻。
肖择禹却猛地抬手挥开,语气冰冷:“不用。”
庄饶站在一旁,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眼底翻涌的怒火,终究还是没敢再上前,只能握着创可贴,默默等候,满心都是疑惑与不安。
赌厅的喧嚣顺着门缝漫进走廊时,温祈安正站在阴影里。
顾浔野推倒牌堆的那一刻,他瞳孔骤缩,如遭雷击般定在原地。
那张红桃a被扣回桌面的轻响,像是敲在了他的心上,震得他耳膜发鸣。
愤怒如潮水般将他淹没,随即翻涌成密密麻麻的刺痛。
顾浔野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女人,在稳赢的局里让步了。
难道…他真的看上这个女人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如藤蔓般疯狂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明明记得,他哥答应过他,一辈子不找女朋友,一辈子不结婚,会永远陪着他,永远把他放在第一位。
为什么骗他。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难道那些温柔,都只是在欺骗他。
还是说他从来没发现过顾浔野的另一面,顾浔野瞒着他的事太多了,可他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吗,为什么呢。
温祈安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眼底飞快掠过难以置信、委屈,还有一丝被背叛的愤懑。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几乎要将那点刺痛当成唯一的支撑,浑身都因极致的情绪波动而微微发颤,脚步已经下意识地要往赌厅里冲。
他要去问清楚,为什么找别的女人。
可此刻的他失去理智,已经忘记了顾浔野只是把他当弟弟。
“别去!”
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拽住了他的胳膊,裴御风的声音带着急促,“温祈安,冷静点!现在能解决什么?你现在冲上去只会让事情更糟!”
温祈安挣扎着,力道大得惊人,眼眶已经红了:“放开我!我要去找他!他骗我!他明明答应过我的……”
“我知道你难受,但你听我说!”裴御风咬牙,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人往房间带,“你现在冲动没用,只会让别人看笑话,也让你哥为难!先回房间,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温祈安还在挣扎,嘴里喃喃着“他骗我”,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抵不过裴御风的力气,被硬生生拽着往走廊深处走。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赌厅的方向,眼底满是破碎的信任与不甘,那点委屈,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在心上,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直到被推进房间,“砰”的一声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温祈安才脱力般靠在门板上。
而裴御风见他这么痛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拿了旁边柜台上的酒递给他。
另一边。
全场喧嚣如沸,唯有叶邵尘端坐原位,与周遭的躁动格格不入。
只不过那眼底翻涌的怒气几乎要破眶而出,锐利的视线如刀锋般刮过夏怀的脸,藏着毫不掩饰的阴鸷。
他终究还是压下了胸腔里翻腾的戾气。
他不能失控,在顾浔野面前,他不能表现出来。
而这场赌局的最大赢家,夏怀,正扬着唇角,眼底盛满了毫不掩饰的雀跃与得意。
像是打赢了一场硬仗,眉梢眼角都透着“得偿所愿”的轻快。
夏怀的目光像锁定猎物的猎人,锐利又灼热,死死黏在顾浔野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羞怯或试探,反倒带着几分志在必得的审视,仿佛在打量一件囊中之物,每一寸视线都透着“猎物已入网”的笃定,连唇角扬起的弧度,都藏着猎手得逞的狡黠。
顾浔野也早已捕捉到这不加掩饰的注视。
他太清楚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自己成了夏怀的新目标。
没有肖择禹,她就立刻将矛头对准了自己。
顾浔野心中冷笑,这女人打得一手好算盘,怕是想借他之力,狠狠反击肖择禹吧。
毕竟,现在能与肖择禹抗衡,甚至将其稳压一头的,也只有他。
他抬眼,与夏怀的目光撞个正着,没有回避,反而微微勾了勾唇角,那笑意浅淡却带着十足的掌控感。
想将他当棋子?那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赌局落幕,顾浔野起身,扫过喧闹的人群,神色依旧淡然。
他长腿迈开,径直走向安排好的贵宾沙发,身后的议论声与探究的目光如影随形,却丝毫未影响他的步调。
等他落座才发现刚才还在一旁沉默观战的肖择禹,怎么人不见了?
没等他细想肖择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陈望迈着步子走来,身姿微微前倾,双手捧着酒杯恭敬地向顾浔野鞠躬:“顾总,敬你一杯。”
他深知顾浔野滴酒不沾,这杯酒更像是个礼节性的姿态。
一旁的叶邵尘眼明手快,顺势递过一杯温度适宜的温水。
顾浔野却只是抬手接过,便将水杯轻放在桌面,目光扫过陈望:“陈老板的游轮俱乐部,确实有些意思。”
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四周。
鎏金装饰的廊柱雕纹精致,进口羊绒地毯吸走了所有杂音,连角落的绿植都是罕见的品种,客房更是大得超乎想象,整艘游轮的奢华程度,几乎堪比一座移动的私人岛屿。
“这里的设施,想必陈老板投了不少钱吧。”
陈望脸上挂着笑意,语气谦和:“顾总过奖了。我这人向来低调,生意人嘛,核心还是赚钱,对虚名倒不怎么在意。”
他话锋微转,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这次请顾总来,不只是想让你上来游玩。”
顾浔野眉梢微挑,心中明白。
果然,陈望的邀请没那么简单,铺垫了这么久,终于要步入正题了。
他端起那杯未动的温水,却并未饮用,只是指尖轻轻叩着杯沿,淡淡开口:“陈老板,我们之间的生意已经谈妥了。怎么,你还有其他生意要跟我谈?”
顾浔野语气里带着疏离继续到,“今天你以游玩为由邀我来,转头却提生意,这恐怕不太符合生意人的规矩吧。”
陈望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连语气都郑重了几分:“顾总说得是,是我唐突了。”
他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过确实有一件事,想麻烦顾总帮忙。若是顾总肯出手相助,办好了这件事,我底下的产业里,无论顾总想要什么,我都一定双手奉上,绝无二话。”
陈望的话音还未落,顾浔野指尖依旧叩着杯沿,节奏不变,心中却已透亮。
陈望想说的话,他约莫猜得八九不离十。
近来圈子里早有风声,陈望有个表亲攥着家小公司,眼巴巴想攀上择天集团的高枝。
可择天是什么地方?肖择禹的地盘向来只认利益与价值,那样毫无利用价值的小公司,自然被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
如今陈望找上他,无非是赌他与肖择禹的交情,想借他这层关系敲开择天的大门。
更何况上次那件事之后,陈望怕是更笃定,唯有他顾浔野能促成这桩看似不可能的事。
顾浔野还没开口,一道冷冽的身影已骤然落座在他旁边的沙发。
肖择禹周身还裹着未散的戾气,指尖的创可贴隐约透着血丝,黑眸冷沉沉地锁着陈望:“陈老板,你有些得寸进尺了。”
“我帮顾总,是我心甘情愿。但你想托顾总办事——”他抬眼,目光如刀,直直刺穿陈望的侥幸,“你没看出来,他根本不愿意卖你这个面子吗?”
肖择禹往后一靠,长腿随意交叠翘起,姿态慵懒却带着压迫感。
他抬眼扫向陈望,眼底寒意未消,语气带着威慑:“更何况,今天肯赏脸登上你的游轮,已经是给足了你陈老板面子。”
肖择禹指尖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你要是再得寸进尺,往后择天怕是再没有与陈老板合作的可能。孰轻孰重,你最好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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