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改写35(1/2)

换作从前,华城地界上谁敢在肖择禹面前摆这般嚣张姿态,早被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肖择禹向来张扬跋扈,一手遮天,华城的风风雨雨皆由他说了算,怎么可能容忍别人抢了风头,甚至觊觎他的位置。

可此刻,肖择禹脸上没有怒意。

他摩挲着腕间的那块表,表盘上的碎钻在水晶灯下流转着温润的光,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平日里宝贝得连磕碰都舍不得。

顾浔野的目光也落在那块表上,眉梢挑着几分玩味:“肖总这是舍不得了?要是舍不得……”

话未说完,肖择禹已摘下腕表,递到侍从手中:“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肖择禹向来说一不二,既然已经答应,自然不会食言。”

他抬眼看向顾浔野,黑眸深处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语气却愈发沉敛:“没什么舍不舍得的。这块表,戴在你手上,也没什么不值当。”

此刻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藏着怎样的私心。

他现在只知道这枚承载着他所有念想的遗物,给顾浔野他并没有任何不开心。

顾浔野接过那块腕表时,指腹先触到了微凉的铂金表壳,细腻得像是被时光反复打磨过。

表盘边缘留着几道浅浅的划痕,算不上夺目,却像沉淀了半世风霜的印记,衬得那枚老怀表式的设计愈发古朴厚重,显然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却被主人保养得近乎完美。

他摩挲着表盘上暗刻的纹路,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又归于惯常的玩味。

他自然认得这块表,剧情里肖择禹对它珍视至极,连女主索要,都被他冷硬回绝,后来女主才知晓那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一辈子交不出去的念想,没想到,肖择禹竟会为了一场赌注,将这东西真的这么轻易就送他了。

顾浔野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指尖仍在表壳上轻轻摩挲。

他怎会不懂,肖择禹这么坦荡,既是愿赌服输,也是在众人面前挣那“玩得起”的体面,说不定肖择禹现在心里正想着怎么砍断他这双摸过表的手呢。

香槟杯壁凝着细碎的水珠,肖择禹指尖捏着杯柄,浅啜一口冰凉的酒液,抬眼看向顾浔野时,眉梢仍挂着那抹漫不经心:“顾总还想玩吗?”

顾浔野指腹擦过唇角,语气带着戏谑:“都输了这么多把,肖总这是越挫越勇?”

肖择禹指尖叩了叩桌面,黑眸微沉,正要开口说“换个玩法”,一道清媚又带着几分挑衅的女声突然划破宴会厅的喧嚣:“我跟他玩。”

话音落下,全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投向角落。

长桌旁斜倚着一个女人,一袭酒红色丝绒鱼尾礼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段,裙摆曳地,缀着的碎钻在水晶灯下流转着潋滟光泽。

她一头卷发披散在肩头,浓艳的眼妆衬得眼尾那颗泪痣愈发勾人,红唇微勾时,整个人像一朵带刺的红玫瑰,夺目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踩着细高跟,一步步朝这边走来,裙摆扫过光洁的地面。

全场目光尽数黏在那抹酒红色身影上,宾客们下意识地纷纷侧身,自发让出一条通往赌桌的通路,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脚步声清脆利落,一身高定礼裙,行走间姿态优雅一看就是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

虽是艳丽的红色,但眉眼间藏着几分娇俏,鬓边竟别着一枚小巧的金鱼发卡,鎏金的鱼尾缀着两颗珍珠,与她周身的奢华气质形成奇妙的反差,平添了几分可爱。

夏怀勾了勾红唇,径直站在赌桌边,目光先扫过顾浔野,随即落向对面的肖择禹,声音清媚中带着几分挑衅:“肖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跟这位先生玩玩吗?”

顾浔野的视线自始至终都在那张脸上,眸色渐深。

那张脸,与夏怀一模一样。

眼尾那颗泪痣的位置分毫不差,鼻梁的弧度、脸型,身高都一模一样。

可气质却是云泥之别,原书夏怀是长在路边的野花,性格怯懦,胆小,自卑。

而这个穿书女夏怀,是温室里娇生惯养长大的红罂粟,艳得张扬,媚得带刺,眼神里透着俏皮活泼。

不仅是气质云泥之别,家境更是天差地别。

一个身着高定礼服,周身萦绕着奢靡贵气,举手投足皆是养尊处优的从容;另一个却挤在狭小的公寓里,连三餐都要精打细算,日子过得紧巴巴还要偿还家里的债务。

这份落差,一眼便能看穿。

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人生却截然不同。

肖择禹看向夏怀的眼神微微眯起,随即转头看向顾浔野,男人的目光正一眨不眨地黏在那张脸上,专注得近乎失神。

一股莫名的火气陡然窜上肖择禹心头,他脸色沉了沉,干脆利落地让出了赌桌前的位置。

侍从动作极快,转眼便搬来一张深棕色真皮扶手椅,肖择禹抬了抬下巴,目光示意他们将椅子放在顾浔野身侧,距离近得几乎肩并肩。

他落座时,周身冷冽的气场与顾浔野身上的张扬气息瞬间交织碰撞。

两人并肩而坐,一个黑眸里满是怒气,一个眉梢带着张扬,无形中散发出的压迫感让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原本还围在附近的宾客,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一大步,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两位气场强大的主儿。

而肖择禹刚坐下,突然凑近顾浔野耳边,声音冷冽,还带着几分不悦:“顾总,之前是谁教我,盯着别人的脸看是不礼貌的。”

顾浔野这才回过神,收回目光看向肖择禹,瞥见男人紧抿的唇线和眼底翻涌的怒气,眼底掠过一丝茫然。

他不过是诧异于这张几乎复刻的脸,肖择禹生什么气。

真是莫名其妙。

没等他细想,对面传来夏怀清媚的声音。

她已经落座,手肘撑在赌桌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红唇勾起一抹明艳又俏皮的笑意:“顾先生是吧,我来陪你玩一局怎么样,万一我也和顾先生一样运气好赢了呢。”

顾浔野看着落座的夏怀,脸上未露半分讶异。

剧情里早有她出场的伏笔,只是原该是肖择禹坐在对面与她对赌,如今被他这个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截了胡,剧情已然悄然偏航。

他摩挲着手中刚到手的腕表,眸底掠过一丝兴趣。

看来这个穿书女是个胆大包天的性子,眼底的锋芒藏都藏不住,显然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但他始终猜不透这穿书女穿越前的来历,更让他在意的是,这么多年来,没人能查到原书女主的真实身份。

就连当年收养女主的福利院也没有信息。

就像他习惯用科技抹去自己的痕迹一般,这女人定然也握着同样的手段,才能将过往藏得严严实实。

看来,这位看似明艳张扬的穿书女,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顾浔野低笑一声,指尖叩着赌桌边缘,声音带着纵容:“当然可以。万一……是我输了呢?”

这话落进夏怀耳中,她红唇勾起的弧度愈发深意,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探究,那笑意似淬了蜜,又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没等顾浔野再开口,夏怀已主动抬了抬下巴,语气直白得不含一丝委婉:“你好,顾先生。我们……以前认识?”

顾浔野迎上她的目光,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清淡:“不认识。”

“哦?”夏怀挑眉,语气里带着好奇,“那顾先生刚才看我的眼神,可不简单啊。难不成我像你远在国外的白月光?或者是长的像你死去的前妻?又或者我们小时候见过你找了我许多年?再不济,是你包养的人里,有张和我相似的脸?”

这番话直白得近乎尖锐,但又却有些莫名其妙,宴会厅的低语像潮水般蔓延开来,宾客们交头接耳,目光在彼此脸上流转。

远处的雕花柱后,裴御风攥着温祈安的衣角轻轻一扯,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掩的讶异:“温祈安,你哥竟然有远在国外的白月光,还有过死去的前妻?”

温祈安的手指猛地蜷起,反手甩开他的触碰。

他侧脸线条紧绷,声音冷冰道:“我哥从来没有过这些。”

“可刚才那个女人说得有板有眼,而且你哥刚才确实…”裴御风还想追问,却被温祈安骤然抬眼的冷光打断。

“她在胡说八道。”温祈安的声音里带着戾气,眼底翻涌着怒意,“我哥从小到大和我在一起,他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

而此刻听到夏怀的话,顾浔野脸上的笑意未减,只是眼神沉了沉,目光紧锁着她那张与夏怀如出一辙的脸,缓缓开口:“我只是觉得,你这张脸……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夏怀闻言,红唇微勾,眼底漫开几分了然的戏谑:“哦?看来还真是新型搭讪方式。”

她指尖敲了敲赌桌,语气陡然添了几分张扬,“既然如此,我们来玩几把大的,赌点有意思的,怎么样?”

顾浔野眉梢轻挑,笑意染透眼底,语气带着纵容:“好啊。我乐意奉陪。”

夏怀指尖绕着耳边的卷发,眼尾那颗泪痣随着笑意漾开,娇媚的面容里藏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狡黠,声音软腻:“顾先生,敢玩命吗?”

这话一出,大厅所有人瞬间都看向那个女人。

还是第一次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抛出如此疯狂的赌注。

顾浔野却没立刻回应,先将目光精准落在旁边的肖择禹身上。

两人眼神交汇的刹那,他眼底翻涌着几分玩味的暗示,仿佛在说,你瞧,这胆大、有野心又够聪明的性子,不就是你的择偶标准。

顾浔野突然觉得他们两个倒真算得上天造地设的一对。

要不然这两个在一起算了。

而旁边肖择禹接收到谢顾浔野的目光后,眉峰微蹙,攥紧了拳,周身气压愈发低沉。

顾浔野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对面的夏怀,唇边笑意加深,声音裹着冷冽的磁性:“只要这位小姐敢玩,我自然奉陪到底。你要是赢了,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噗嗤——”夏怀捂着红唇笑出声,眼波流转间满是戏谑,“顾先生,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你竟当真啦。”

她敛了笑意,语气变得直白又坦荡,“你的命我可不敢要。顾先生这么有权有势,我自然得要些实际又值钱的东西。”

顾浔野挑眉,黑眸里盛着几分似笑非笑:“看来,我的命在这位小姐心里,也不算什么稀罕物。”

“那倒不至于。”夏怀摇摇头,指尖轻轻敲着赌桌,“刚才确实是玩笑话。看顾先生这么玩得起,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顾先生不如先说说,打算送我些什么?也好让我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

顾浔野指尖捻起腕表,铂金表壳在水晶灯下折射出冷润的光,表盘上的细碎划痕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反倒添了几分独特的质感。

他轻轻晃了晃手上的表,腕表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机械声响,声音清越而古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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