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天坛决战，忠骨柔情映山河（1/2）

夜色如墨，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子，拍打在天坛的汉白玉栏杆上，发出簌簌的声响。整座天坛被层层兵力包裹，火把的光芒刺破黑暗，将每一处角落都照得透亮，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一场关乎大启王朝命运的决战，已箭在弦上。

流珠身穿一身银甲，腰间系着楚珩送的那枚淡绿色香囊，软剑斜挎在腰间，长发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她站在天坛的祈年殿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部署，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种临危受命的坚定。经过连日的操劳，她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却丝毫不影响那份慑人的气场，反倒让她多了几分浴血沙场的英气。

楚珩就站在她身侧，一身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腰间的佩剑寒光凛冽。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流珠身上，眼中的担忧与深情交织在一起，只要流珠有任何细微的动作，他都会第一时间察觉。这些天，他陪着流珠日夜部署，看着她为了江山社稷殚精竭虑，心中的爱恋越发浓烈，同时也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护她周全。

“公主，所有兵力都已部署完毕。天坛四周的八个方位，各安排了一千名精锐士兵，暗卫们也已潜伏在各个隐蔽点，只要靖王的人一出现，就能立刻将他们包围。”楚珩沉声禀报，声音里带着十足的底气。这些日子，他几乎将京畿卫的兵力都调动了起来，每一处防守都反复检查，确保没有任何疏漏。

流珠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天坛外的黑暗深处，轻声道：“靖王经营多年，又有拜月教余孽相助，必定不会轻易束手就擒。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出击。”

就在这时，一道瘦小的身影快步走到流珠面前，单膝跪地，声音清脆却带着无比的坚定：“公主，属下砚青，请求前往天坛东侧的密道驻守！那里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属下保证，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绝不会让任何一个敌人从密道潜入！”

说话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身形单薄，皮肤白皙，看起来有些文弱，可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异常执着的光芒。他是三个月前流珠从乱葬岗救下的孤儿，当时他身负重伤，奄奄一息，是流珠让沈青囊救了他的性命，还收留他在芷萝宫当差。自那以后，砚青便将流珠视为再生父母，心中埋下了深深的执念，他认定流珠是这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这段时间，砚青看着流珠为了对付拜月教和靖王日夜操劳，心中焦急不已，却因为年纪小、武功低微，帮不上太多忙。如今终于到了决战时刻，他无论如何也要冲在前面，为流珠做点什么。

流珠看着跪在地上的砚青，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她知道砚青的心意，也清楚这少年性子执拗，认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只是东侧密道地势险要，敌人若是强攻，驻守的人必然会面临极大的危险，砚青年纪尚小，她实在不忍心让他去冒险。

“砚青，起来吧。东侧密道太过危险，你年纪还小，武功也尚未大成，留在我身边协助打理琐事就好。”流珠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疼惜。

砚青却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倔强，甚至带着一丝恳求：“公主，属下不小了！属下的命是您给的，早就该还给您了！东侧密道的地形，属下前几天偷偷去勘察过，每一处拐角、每一个隐蔽点都记在了心里，属下一定能守住！求公主成全属下，让属下为您做点事情！”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把磨得锃亮的短刀，双手捧着递到流珠面前：“这是属下用自己攒的月钱买的短刀，已经练了很久了。属下虽然武功不如楚将军，不如暗卫们高强，但属下不怕死！只要能护住公主，护住大启，属下就算死，也心甘情愿！”

楚珩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能感受到砚青心中那份纯粹而坚定的忠诚，这份忠诚，丝毫不亚于他对于流珠的情意。只是，他也和流珠一样，担心砚青的安危。

“砚青，你的心意我们都明白。”楚珩开口说道，“但战场凶险，不是仅凭一腔热血就能应付的。东侧密道的防守，我已经安排了十名精锐暗卫，足够应对敌人的进攻。你还是留在公主身边，好好保护公主的安全，这也是在为公主做事。”

砚青却摇了摇头，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眼眶微微泛红：“楚将军，属下知道暗卫们厉害，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属下真的不怕死，求公主给属下一个机会，让属下证明自己！”

看着砚青执拗的模样，流珠心中微微一动。她知道，若是不让砚青去，这少年必然会一直耿耿于怀，甚至可能在战斗中冲动行事，反而更容易出事。而且，砚青对地形的熟悉，或许真的能帮上忙。

流珠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好，我答应你。你可以去东侧密道驻守，但你要记住，你的任务不仅仅是防守，更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一旦发现敌人太多，无法抵挡，立刻发出信号，我们会立刻派人支援，不准你擅自拼命，明白吗？”

砚青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连忙磕头谢恩：“谢公主成全！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会守住密道，也会保护好自己，绝不会让公主失望！”

说完，他站起身，紧紧握着手中的短刀，朝着流珠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朝着东侧密道的方向跑去。寒风中，他瘦小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稳。

看着砚青离去的背影，楚珩轻声说道：“这少年倒是个忠心耿耿的好孩子，只是太过执拗，让人有些放心不下。”

流珠点了点头，眼中带着几分担忧：“是啊，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她知道，这场战斗，注定会有牺牲，可她还是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活着看到胜利的曙光。

就在这时，一名暗卫匆匆赶来禀报：“公主，楚将军！靖王的人马已经出现在天坛外围，大约有五千余人，正在朝着天坛的方向逼近！”

流珠和楚珩对视一眼，眼中的担忧瞬间被锐利的战意取代。

“终于来了！”流珠沉声道，“传我命令，所有士兵立刻进入战斗状态，按照原计划行事，不准擅自行动！”

“是，公主！”暗卫躬身应下，转身离去。

楚珩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目光紧紧盯着天坛外的黑暗，沉声道：“公主，您待在祈年殿内，由暗卫们保护您的安全，外面的战斗，交给我就好。”

流珠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坚定：“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出去。这场战斗，关乎大启的命运，我身为大启的公主，没有退缩的道理。而且，只有在战场上，我才能第一时间掌握战况，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可是公主，战场上太过危险，万一您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楚珩焦急地说道，他实在不愿意让流珠置身险境。

“楚将军，我知道你担心我。”流珠看着楚珩，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但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经过这么多事情，我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而且，有你在我身边，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赢。”

看着流珠眼中的坚定，楚珩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劝不动她。他只能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好！那公主一定要跟在我身边，不准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半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您！”

流珠点了点头，跟着楚珩一起，朝着天坛的正门走去。

此时，天坛外已经响起了震天的厮杀声。靖王的人马手持兵器，朝着天坛的正门冲来，而流珠安排的士兵们则奋勇抵抗，双方很快就陷入了激烈的战斗之中。

火光映照着每一张狰狞的脸庞，兵器碰撞的声音、士兵们的呐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鲜血顺着汉白玉的台阶流淌下来，很快就凝结成了暗红色的冰碴。

靖王骑着一匹黑马，站在战场的后方，身穿一身金色的铠甲，脸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而阴鸷的眼睛。他看着天坛正门的方向，眼中满是疯狂的杀意和野心。十年的隐忍，十年的谋划，今天，他就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推翻陛下的统治，建立一个由他掌控的王朝！

“冲！给我冲进去！只要拿下天坛，拿下流珠和陛下，大启就是我们的了！”靖王高声喊道，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他身边的拜月教余孽和党羽们闻言，顿时变得更加疯狂，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朝着天坛的正门冲去。

楚珩看着冲过来的敌人，眼中满是怒火。他大喝一声，手持佩剑，率先冲了出去：“兄弟们，随我杀！守护天坛，守护大启！”

士兵们见状，也纷纷跟着楚珩冲了上去。楚珩的剑法刚猛凌厉，每一剑都直指敌人的要害，很快就斩杀了一片敌人，鲜血溅起数尺高。

流珠站在楚珩的身后，手中的软剑也没有闲着。她的剑法灵动飘逸，如同蝴蝶穿花一般，在敌人之间穿梭，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敌人的破绽，倒下的敌人越来越多。

虽然流珠和楚珩带领着士兵们奋勇抵抗，但靖王的人马实在太多，而且个个都悍不畏死，很快，士兵们就渐渐落入了下风，伤亡越来越大。

“公主，敌人太多了，我们的士兵快要撑不住了！”一名将领匆匆跑到流珠身边，焦急地禀报。

流珠看着战场上越来越多的尸体，眼中满是心疼，却也更加坚定。她高声喊道：“所有人听着，大启的江山，就在我们的手中！若是我们退缩了，百姓们就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们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为了大启，为了家人，我们绝不能退缩！坚持住，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穿透了嘈杂的厮杀声，传到了每一个士兵的耳中。士兵们闻言，眼中顿时重新燃起了斗志，一个个更加奋勇地杀敌。

楚珩看着流珠坚定的模样，心中满是敬佩和爱恋。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流珠不仅美丽，更是有着一颗坚韧不拔的心。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护她周全，助她赢得这场战斗。

就在这时，东侧密道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急促的信号声。流珠心中一紧，知道是砚青那边出事了。

“不好，东侧密道有危险！”流珠沉声道，“楚将军，你在这里带领士兵们抵抗，我去东侧密道看看！”

楚珩闻言，心中顿时一急：“不行，公主，太危险了！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这里离不开你。”流珠摇了摇头，“东侧密道那边，我带着几名暗卫过去就好。你一定要守住这里，不能让靖王的人冲进来！”

说完，流珠不等楚珩反驳，便带着五名精锐暗卫，朝着东侧密道的方向跑去。

楚珩看着流珠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担忧，却也知道流珠说得对。他只能咬紧牙关，更加奋力地杀敌，想要尽快结束这边的战斗，然后去支援流珠。

东侧密道的入口隐藏在一片灌木丛中，此时，这里也已经陷入了激烈的战斗之中。砚青带领着十名暗卫，正奋力抵抗着冲进来的敌人。敌人的数量有数百人之多，而砚青他们只有十一个人，很快就被敌人团团围住。

砚青虽然年纪小，武功也不算高强，但他却异常勇猛，手中的短刀挥舞得飞快，每一刀都用尽了全力。他的手臂和肩膀上都已经受了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可他却丝毫没有退缩，依旧死死地守在密道的入口处。

“休想从这里过去！”砚青高声喊道，眼中满是倔强的光芒。他答应过公主，要守住密道，就算死，也要做到！

一名敌人举起大刀，朝着砚青的头顶砍来。砚青躲闪不及，只能下意识地举起短刀去挡。“当”的一声脆响，短刀被震得脱手飞出，砚青也被巨大的力道震得后退了几步，重重地摔倒在地。

敌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狞笑，再次举起大刀，朝着砚青砍去。砚青闭上了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公主，属下没能守住密道，对不起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冲了过来，手中的软剑一挥，便将那名敌人的大刀斩断，紧接着，一剑刺穿了敌人的心脏。

砚青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身影，眼中瞬间充满了惊喜：“公主！”

流珠蹲下身，扶起砚青，看着他身上的伤口，眼中满是心疼：“砚青，你怎么样？没事吧？”

砚青摇了摇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公主，属下没事！敌人太多了，我们快挡住他们！”

流珠点了点头，将砚青扶到一旁的隐蔽处，对身边的暗卫说道：“你们保护好砚青，这里交给我！”

说完，流珠手持软剑，朝着敌人冲了过去。她的剑法灵动而凌厉，每一剑都直指敌人的要害，很快就吸引了大部分敌人的注意力。暗卫们也趁机发起攻击，斩杀了不少敌人。

砚青坐在隐蔽处，看着流珠在敌人之间穿梭的身影，眼中满是焦急和自责。他恨自己武功低微，不仅没能帮上公主的忙，反而还要让公主来保护自己。他咬了咬牙，从地上捡起一把掉落的长剑，想要再次冲上去。

“别动！”一名暗卫按住了他，“公主让我们保护好你，你现在冲上去，只会给公主添麻烦！”

砚青看着战场，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可是公主一个人，太危险了……”

流珠虽然武功高强，但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很快就被敌人团团围住。一名敌人从背后偷袭，手中的长矛朝着流珠的后背刺去。

“公主，小心！”砚青高声喊道，心中满是绝望。

流珠听到砚青的提醒，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疾风般冲了过来，挡在了流珠的身前，手中的佩剑一挥，便将那根长矛斩断，紧接着，一剑将那名敌人斩杀。

流珠看着眼前的身影，眼中满是惊喜：“楚将军！你怎么来了？”

楚珩转过身，看着流珠，眼中满是担忧和后怕：“我实在放心不下你，让将领们暂时守住正门，我带着一部分士兵过来支援你！”

说完，楚珩高声喊道：“兄弟们，随我杀！保护公主，守住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