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心口节拍是娘教的杀招(2/2)
他本能地咬合住那竹梆子,牙齿“咔哒”一声,与竹梆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可奇了怪了,那竹梆子内藏的簧片,竟是随着他牙齿的咬合,发出了极其微弱的震动声!
那声音,细若蚊蚋,若非仔细聆听,根本听不到!
可阿哑是谁?
这小鬼的耳朵,比狗还灵光百倍!
他闭上眼睛,那小小的身子,此刻就跟那竖起了耳朵的猫儿似的,凝神倾听着。
片刻之后,他猛地睁开眼,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闪烁着一丝精光,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笃定:“他在用牙叩传递消息……方向是东南!”这小鬼,竟然能从这微弱的牙叩声中,辨别出方向来,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追命闻言,可不敢耽搁,他身形一动,手指快如闪电,猛地就点在了胡十九的哑穴上!
“噗!”一声闷响,胡十九的七窍,瞬间就渗出了血丝,红的、黑的,混杂在一起,看着触目惊心!
可即便如此,胡十九那张惨白的脸上,嘴角却依旧带着一丝诡异的狞笑,那笑容,透着一股子死不悔改的疯劲儿,仿佛在嘲笑着什么。
就在这紧张的当口,远处的雪坡上,忽然出现了数道黑影!
那黑影,由远及近,速度极快,转眼间就清晰了起来。
为首一人,披着一件墨色的大氅,那大氅,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如同暗夜里的鬼魅!
他每走一步,就发出几声轻微的咳嗽,那咳嗽声,干涩而又急促,就跟那撕裂的帛布似的,让人听了,心里头忍不住就生出几分悲凉来。
苏梦枕!
他缓步而下,那张病态苍白的脸上,此刻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平静,就跟那从画里头走出来的谪仙似的,带着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漠。
他手中折扇轻摇,扇骨在风雪中,泛着玉一般的温润光泽。
他走到胡十九身旁,轻轻一顿,折扇扇尖,就那么轻柔地,却又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力道,点在了胡十九的眉心!
“楚相玉给你服的不是毒,是‘傀心丹’——你每传一次信,便替他多活一日。”苏梦枕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带着一股子病体强者的独特磁性,就跟那冬日里的寒风似的,虽然轻柔,却直钻骨髓!
这话一出口,我这心里头,可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傀心丹?
这楚相玉,心思可真够歹毒的,竟然用这等阴损的法子,控制手下!
苏梦枕收回折扇,目光温和地转向阿哑,那眼神里头,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慈爱,又带着点儿若有所思的深邃。
他轻声开口,那声音,如同风雪中,一缕温暖的春风,却又字字珠玑,掷地有声:“你娘留了话:若见我持扇而来,便知玉佩已合,火药待引。”
这话,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在了风雪里。
阿哑那双小眼睛,在听了苏梦枕的话后,一下子就亮堂起来,就跟那雪地里,忽然间绽开的两朵寒梅似的,带着一股子不属于孩童的睿智。
他抬眼望向鹰愁涧的方向,那地方,平日里就雾气缭绕,神秘得很,此刻在风雪之中,更是影影绰绰,瞧不真切。
可这小鬼头,眼神儿里头却带着一股子笃定,仿佛穿透了层层雪雾,看到了什么旁人瞧不见的东西——哎呀,我这老头子,有时候真怀疑他是不是有千里眼!
果然,就在那浓得化不开的雪雾深处,一点微弱的光亮,就跟那萤火虫在夜里头一闪似的,悄悄地,又带着点儿说不出的诡异,在某个缝隙里头,若隐若现地闪烁了几下。
这下可好,阿哑那小手儿,一下子就伸向了自己脖颈。
他从脖子上解下一枚乌铜哨子,那哨子,瞧着黑不溜秋的,样式古朴,倒像是有些年头了。
他想也没想,就这么郑重其事地,将它塞进了苏梦枕那双修长苍白的手中。
“娘说,”小阿哑的语气,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紧张,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念,“楼主若至,以此哨校准三百弩机!”啧啧,这谢女侠,真是把每一步都算计得死死的,连自家孩子都成了传递关键讯息的“火种”!
苏梦枕接过哨子,那折扇微微一收,病态的脸上,此刻却浮现出一丝难得的凝重。
他将乌铜哨子轻轻含在唇间,并没有使劲儿吹,只那么轻柔地,就跟那含着一口气儿似的,发出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嘶——”声,那声音,细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被风雪吹散。
可这声响,却带着一股子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就传到了远处!
我滴个乖乖!
就在这哨音刚落,那远处的雁门关城楼上,原本静默无声的三百六十张巨型弩机,竟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所有的弓弦都跟着“嗡”地一声,齐齐颤动起来!
那阵势,简直是撼人心魄!
可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这些弩机,并没有朝着关外那若隐若现的辽骑方向,而是带着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精准,齐刷刷地,对准了鹰愁涧的谷底某处!
那地方,正是刚才阿哑所望之地,此刻,在风雪遮掩下,一乘真正的素色轿子,没有半点装饰,悄无声息地,正缓缓地、一点一点地,驶入那看起来像是一块巨大岩石的……山腹!
苏梦枕的目光,此刻也望向鹰愁涧的方向,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映着雪雾迷离,却又闪烁着一种近乎算无遗策的冷厉光芒。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那口气,在寒风中化作一团白雾,转瞬即逝。
他低声,用只有阿哑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原来,楚相玉的棋局,早就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