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哑巴打更了(2/2)

就在一家茶肆的檐角底下,藏匿着一枚微型的骨哨!

那东西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跟根儿小骨头似的,颜色也跟屋檐差不多!

谢卓颜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冷了,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心里头盘算着怎么对付这玩意儿。

她悄悄地叫来几个剑阁弟子,耳语了几句。

没过多久,那几个剑阁弟子就扮作了游方郎中,背着药箱,在镇中各个药铺里散布消息:“哎呀,最近啊,这镇上多发怪病,不少人闻到铃声,就头痛欲裂,甚至浑身抽搐,神志不清!”

他们还煞有介事地,给那些“病人”开药方,其实就是些安神的汤药。

这消息啊,就像那长了翅膀似的,一下子就在镇上传开了。

百姓们一听,这还了得?

谁不害怕自己犯怪病?

于是乎,数日之后,整个阳关镇的居民,竟然自发地把家家户户檐角下的铃铛都给拆了!

更绝的是,我还瞧见一个农妇,她把那些拆下来的铜铃铛,竟然给熔铸成了犁尖!

嘿,这可真是废物利用,把那些不详的玩意儿,变成了耕田的好帮手,你说这算不算是以毒攻毒?

当晚,那潜伏在阳关镇的“影炉”执事,因为无法接收到上头的指令,急得团团转,他鬼鬼祟祟地想要去查看那骨哨,结果啊,他那行踪,一下子就暴露了!

埋伏在暗处的剑阁弟子,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唰唰唰”几下,就把他生擒了。

真是大快人心!

陆寒先生呢,他始终没露面,就像个躲在幕后的高人,遥控着这一切。

可他也没闲着,他暗中命慧觉那小子,打造了一批“回音筒”。

这东西啊,瞧着就是普通的竹杖,没什么稀奇的。

可里头啊,却藏着一个精巧的共鸣腔,只要对着它小声说话,那声音竟然能放大到百步之外!

陆寒先生把这些竹杖,悄悄地赠予了各地的代讲人,还附上了一张字条,上头就写着简单的一句话:“若遇强禁,拄地三震,自有回响。”

这天晚上,在河东那地方,一个代讲人正在慷慨激昂地讲着雁门关的往事,讲到动情处,听书的人都抹起了眼泪。

可突然,来了一队官兵,为首的那个官差,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满脸横肉,上来就粗鲁地推搡那代讲人,叫嚣着让他“滚下去,不许胡言乱语!”

那代讲人本来是有些胆怯的,可他想起陆寒先生给他的字条,想起那上面坚定的几个字,他心里一横,猛地握紧手中的竹杖,然后,“咚!咚!咚!”狠狠地拄地三震!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像潮水一样,瞬间扩散开来!

“咚!咚!咚!”

邻村!

渡口!

驿站!

四面八方,竟然同时响起了相同节奏的敲击声!

那声音,就像无数颗石子,同时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掀起了一阵阵声浪!

那官差和手下的兵丁们,一下子就懵了,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那声浪一波接着一波,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震得他们耳朵嗡嗡作响,心里头更是升起一股子莫名的恐惧!

他们以为是碰到了什么鬼神之术,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腿都软了,哪里还敢继续嚣张?

连滚带爬地,仓皇撤退了!

那代讲人站在台子上,看着官差们狼狈逃窜的背影,手里紧紧握着那根竹杖,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他知道,这响彻天地的回音,是那些“不敢点火的人”,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陆寒站在雁门关的城楼上,夜风凛冽,刮得他衣袍猎猎作响。

他手里摩挲着一块温润的玉佩,目光遥遥地望向远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看,这哑巴打更,是不是比大声叫嚷,更有趣些?”他轻声自语道。

元宵节刚过,哎哟喂,那热闹劲儿还没散去呢,柳三更这老小子就跟魔怔了似的,一头扎进了堆积如山的纸张里。

他可真是个有心人啊,那些散落在各地的“哑巴打更”的回音,那些或真或假、最终被王十七大爷和我的火眼金睛筛出来的故事,全都被他小心翼翼地整理起来,一笔一划地,硬是给汇成了一本厚厚的《众口志》。

我觉得,这书啊,可比那些官方史书来得有意思,有味道!

它里头装的可不是什么假大空的漂亮话,而是老百姓嘴里嚼出来的,带着泥土腥气和血泪的真实。

他想着,这东西可不能藏着掖着,得让更多的人知道,尤其是江南那些苦守着旧梦的文人雅士,搞不好能掀起什么波澜呢!

于是乎,他托了几个走南闯北的商旅,雇了一支车队,瞧着挺严实的,浩浩荡荡地就往江南去了。

哪知道啊,这世道,太平俩字儿就跟那水里的月亮似的,看着近,一捞就没了。

行到半路,月黑风高,突然!

“嗖嗖嗖!”几支响箭划破夜空,紧接着就是一阵喊杀声,黑压压的一群蒙面人,就像那地底下钻出来的恶鬼似的,一下子就把车队给围住了。

那刀光剑影的,真是把人吓得心惊肉跳!

货车瞬间就被点燃了,火光冲天,把半边天都给映红了,惨叫声、兵器碰撞声,简直是人间炼狱!

那些蒙面人啊,显然是有备而来,目标明确,就是冲着那捆得严严实实的《众口志》去的!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或者说,邪不压正?

在这混乱中,一个驼背的老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死死地抱着一个用油布包得结结实实的大包裹,连滚带爬地冲出了火海。

他就像一只惊弓之鸟,跌跌撞撞地,一头栽进了旁边冰冷的溪水里,然后就人事不省了。

等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哎呀,那真是个奇景!

只见他身边,湿漉漉的青石板上,竟然多了一柄断成两截的剑!

那剑鞘精美,剑身却斑驳带着血迹,分明是被人为折断的。

他仔细一瞧,嘿,这不就是前两天听人说,剑阁谢女侠不小心遗失的那把备用佩剑吗?

那剑身特有的纹路,错不了!

这事儿,怎么就这么巧呢?

我琢磨着,这谢女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些什么?

或者说,她是不是也曾经路过这里,遭遇了什么?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数百里外的关南,陆寒先生却悠哉游哉地坐在他那新开的小书棚里。

那书棚啊,简简单单的,就几块木板,几张桌椅,可里头却透着股子说不出来的雅致劲儿。

他正慢悠悠地品着一杯热茶,耳边传来门外孩童清脆的嬉闹声:“听说现在连哑巴都在打更啦!咚咚咚!!”那声音,带着点儿天真烂漫,却又回荡着一种莫名的力量。

陆寒先生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也不知是笑这世事的奇妙,还是笑那些自以为能堵住悠悠众口的人。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往面前的炭炉里,轻轻地添了一块燃得正旺的松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