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身陷囹圄(1/2)
冰冷的军刀紧贴脖颈,锋刃压入皮肉,带来刺骨的寒意与轻微的刺痛,一丝温热的血液顺着颈侧滑下,浸湿了衣领。胡老扁甚至能清晰地闻到钢铁特有的腥气,以及身后日军卫兵粗重的呼吸声中夹杂的、如同野兽般的凶狠。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闭目待死,心中无惧,唯有对苏暮雨的深深歉疚与牵挂,如同最后一点不灭的星火,在无边的黑暗与决绝中摇曳。
预想中刀锋割裂喉管的剧痛并未传来。耳边响起的是坂本中佐那压抑着暴怒、却强行转为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想死?没那么容易!”
架在脖子上的军刀微微后撤了半分,但仍紧紧贴着,威胁之意不减。胡老扁睁开眼,看到坂本那张因愤怒而略显扭曲,却又带着一种残忍算计的脸。
“杀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坂本中佐走到他面前,金丝眼镜反射着森冷的光,“但帝国需要你的医术。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你……心甘情愿地臣服。”
他微微俯身,声音压低,却字字如刀,扎向胡老扁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你很有骨气,胡先生。但骨气,能救那位苏医生的命吗?武昌,很快就会变成地狱。没有我的命令,她就算侥幸躲过炮火,也走不出那座城。她的生死,现在,取决于你的选择。”
胡老扁浑身一震,瞳孔猛地收缩。最恶毒的威胁,莫过于此!他们不仅查到了暮雨,还要用她的性命,来逼迫他就范!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痛苦万分。
看着胡老扁眼中无法掩饰的剧烈波动,坂本中佐满意地直起身,脸上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冷漠:“带走!关起来!让他好好想想,是他的气节重要,还是那个女人的命重要!”
“嗨!”两名卫兵收起军刀,改为粗暴地反拧住胡老扁的双臂,将他向外拖去。
屠师长在一旁擦着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喘。
胡老扁没有挣扎,任由他们押解。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分析着眼前这绝境。直接拒绝,暮雨危在旦夕。假意屈服?且不说坂本这等人物绝非易与之辈,能否取信尚且两说,即便一时得逞,日后也必被其牢牢控制,成为侵略者屠戮同胞的帮凶,这是他宁死也不愿看到的!
该怎么办?
他被押出公馆,塞进一辆蒙着帆布的军用卡车。车厢里黑暗而颠簸,只能听到外面越来越密集的炮火声和隐约的混乱叫喊。不知行驶了多久,卡车停下,他被粗暴地拉下车。
眼前是一处戒备极其森严的院落,高墙电网,探照灯来回扫射,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日军哨兵。这里显然是日军在汉口设立的一处秘密据点,或许是宪兵队,或许是某个特务机关。
他被推搡着穿过几道铁门,最终被扔进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囚室。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沉重而冰冷,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光线与声音。
囚室内一片漆黑,只有门上方一个巴掌大的、装着铁栅栏的气窗,透进一丝微弱得可怜的光线,勉强勾勒出室内模糊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血腥味和排泄物的恶臭,令人作呕。地面冰冷潮湿,墙角堆着一些散发腐臭的稻草。
胡老扁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坐下。脖颈处的伤口已经自行凝血,传来隐隐的刺痛。他尝试运转神识,感知外界,但这囚室似乎经过特殊处理,墙壁厚实,他的神意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厚墙,难以穿透,只能勉强感知到门外有两个气息沉稳的守卫。
真正的身陷囹圄,插翅难飞。
他摸了摸怀中,银针和药方还在,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此刻,这些救人的工具,却无法拯救他自己和远在武昌的暮雨。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坂本的威胁如同毒蛇,缠绕在他的心头。他想象着苏暮雨在即将陷落的武昌城中,在缺医少药、炮火连天的伤兵医院里苦苦支撑,而自己却被困于此,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比身体的囚禁更让他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铁门上的小窗被拉开,一份散发着馊味的饭食被塞了进来,随即小窗又被关上。胡老扁看也没看那食物一眼。
他必须冷静下来。愤怒和焦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开始回想与墨离和玄尘相处的点滴,回想他们对医道、对自然的感悟。墨离的“神意”在于沟通与引导,玄尘的“自然”在于顺应与融合。自己初步将两者结合,或许……可以尝试用在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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