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根脉同春?这岁月有点暖(2/2)
林砚坐在祖草坛边,阳光透过同春树的叶隙,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从沈清漪的药圃讲起,讲玉门关的风沙,讲疏勒城的血,讲长安的灯;讲阿禾在西域拔草,文杏在罗马缝针,法拉在大食挥刀;讲艾拉在草原策马,文澜在雨林剖毒,林苒在玛雅种春;讲那些被偏见砸过的坑,被风雪冻过的芽,被野火燎过的茎……
“她们怕过吗?”澳洲来的小姑娘问,她的辫子里缠着赤沙春草籽。
“当然怕。”林砚笑了,指了指祖草坛下的土,“但她们更怕,后来的人再也看不见草发芽的样子。你看这些根,在土里缠了三百年,早就分不清哪是长安的,哪是北极的——就像那些女子的故事,早就融成了一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暮色降临时,同春园的灯次第亮起。学生们围着祖草坛,用各自的语言唱起那首流传了三百年的歌谣:“同春草,根连根,东到海,西到云,女儿郎,手拉手,共看天下一片春……”
歌声里,林砚忽然看见坛边的泥土松动了,一株新的嫩芽顶破了土——是混了二十四种草籽的“万春草”,叶尖带着长安的银斑,叶缘有冰岛的冰纹,叶背泛着澳洲的红,在灯光下,像把所有的春天,都捧在了手心。
她翻开《万草同春录》的最后一页,那里还空着,只画了株小小的草,草叶向无限远的地方伸展。林砚提笔,在旁边写下:“根脉三百年,春从未走远——这故事,还在长呢。”
夜风拂过同春园,带着三百年来的草香,掠过祖草坛上的名字,掠过灯下年轻的笑脸,掠过那些即将被带向更远地方的草籽。草叶沙沙作响,像无数双眼睛在眨,像无数张嘴在说:
所谓同春,从不是某一株草的独舞,是千万株草在不同的土地上,以不同的姿态,向着同一个太阳生长;所谓传承,从不是某一代人的独行,是千万双手在不同的岁月里,以不同的方式,捧着同一颗种子前行。
这颗种子,从长安的药圃出发,走过三百年的风雨,如今已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发芽。而那些播撒种子的人,她们的名字或许会被岁月磨淡,但她们埋下的根,早已长成了一片森林,告诉每个走过的人:
春天,永远在脚下,在手里,在心里,在每一个相信“万草同春”的明天里。
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