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东宫论德:上德之真与治世之厚(1/2)

东宫的书房里,紫檀木架上摆满了典籍,李宸站在《道德经》前,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对“德”之真义的探寻:“父亲,母亲,‘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这‘德’的境界,为何差别如此之大?上德无为无以为,下德为之有以为,难道‘为’与‘不为’,竟是区分真德与伪德的关键?还有那‘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道、德、仁、义、礼层层递减,是否说明越是刻意标榜的德行,离真道越远?”

他指着书页上“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一句,眼中满是思索:“您看,《道德经》说要舍弃虚华,采取朴实敦厚。那治国之时,是否应摒弃一切仁义礼的标榜,只守着上德的无为,才算得上真德?可如今朝堂之上,处处讲仁讲义讲礼,难道都是‘忠信之薄,乱之首’吗?”

李昭放下手中的批阅的奏折,目光落在儿子身上,缓缓开口:“宸儿,你读《道德经》,要辨明‘上德不德’的真意。上德之人不以‘守德’为刻意的目标,故而其德自然流露,如天地生养万物而不自以为功;下德之人执着于‘不失德’的表象,处处刻意为之,反而失了德的本真。就像春雨润物,从不在意自己是否有‘德’,可万物因它生长,这便是上德;若有人刻意去‘浇花’,只为博一个‘善士’的名声,这便是下德。”

他起身走到窗边,指着庭院里的老槐树:“你看这槐树,默默生长,为鸟儿提供巢穴,为行人遮蔽烈日,从不去标榜自己的‘德’,可它的存在本身,便滋养了一方生机,这便是‘上德无为而无以为’。治国若能如此,君主不刻意追求‘德政’的名声,只是顺应民心,为百姓解决实际疾苦,那便是真德。前些年南境闹蝗灾,陛下没有急着下旨‘彰显仁德’,只是调派农技官去教百姓用鸡群治蝗、改良耕种,百姓悄无声息地渡过了灾年,事后只说‘今年天公作美’,这便是上德的‘无以为’——德在无形之中,利在百姓之心。”

林晚晴端来一盏热茶,轻轻放在案上:“夫君说得是。‘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这仁与义的区别,便在‘有心’与‘无心’之间。上仁之人行仁,是发自本心的关怀,而非为了博取名声,所以‘无以为’;上义之人行义,若执着于‘义’的形式,为了‘义’而‘义’,便是‘有以为’。就像前几日京郊的义仓,有官员为了‘仁义’的名声,大张旗鼓地开仓放粮,引得百姓争相围观,可放粮的数量却不足百姓所需;而有些地方官默默筹粮,挨家挨户送到缺粮的百姓手中,从不去宣扬,百姓却记在心里。这前者是‘有以为’的上义,后者是‘无以为’的上仁,高低立判。”

“那‘礼’呢?《道德经》说‘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难道所有的礼仪规范都是不好的吗?”李宸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

“礼本身无错,错在‘失义而后礼’。”李昭解释道,“当人与人之间的忠信变得薄弱,才需要用礼仪来约束行为;若礼仪得不到响应,便会有人‘攘臂而扔之’,强行推行,这便成了祸乱的开端。就像宫廷的礼仪,本是为了彰显尊卑有序,让朝政运作有序,这是‘礼’的正用;可若有人把礼仪当成争权夺利的工具,用繁琐的礼节来打压异己,那这‘礼’便成了‘乱之首’。治国者要做的,是让‘礼’回归其‘忠信’的本质,而非让它成为虚华的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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