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安第斯拔节?这海拔有点高(2/2)

更惊喜的在后面。林岫挖开之前埋了烂土豆的土坑,那些沾了草汁的土豆,黑斑竟没再扩散,甚至在表皮下冒出了新的芽眼。“能留种!”她举着土豆喊,“这草不仅能治病,还能让烂土豆活过来!”

祭司的金杖“当啷”掉在地上。他走到草苗前,蹲下身,像个孩子似的数银斑,数着数着,忽然用克丘亚语唱起了古老的歌谣,不是祭山神的,是印加女子哄孩子的摇篮曲,温柔得像的的喀喀湖的水波。

玛卡的父亲,个沉默的石匠,开始在祭坛旁砌新的石屋。石墙上,他把太阳纹和同春草纹刻在了一起,草叶缠着太阳的光芒,根须扎进湖底的纹路。“这是‘草木屋’。”他对林岫说,“以后女子们在这里学种草、选土豆种,不用再怕山神了。”

林岫教她们做“高原药饼”——用土豆粉混着安第斯春草叶,烤得外焦里软,既能抗饿,又能防雪盲。玛卡则带着女子们用古柯叶和草叶编“护田绳”,系在土豆田的栅栏上,说“这绳能告诉山神,我们在好好养土地,不用他操心”。

伊察的女儿从尤卡坦划着独木舟,沿着亚马逊河辗转赶来时,正赶上土豆收获。印加女子们捧着又大又光滑的土豆,在草木屋前跳舞,裙摆上绣着安第斯春草和玛雅玉米,像两块大陆在旋转中相拥。“祖母说,要把玛雅的玉米种也带来。”她解开行囊,玉米粒滚落在草苗旁,“让玉米和土豆在安第斯做邻居,就像我们一样。”

离开的的喀喀湖时,玛卡送给林岫个银制的土豆形吊坠,里面嵌着片安第斯春草叶,银面上刻着克丘亚语的“生根”。“祭司现在天天来草木屋,帮我们选土豆种。”她指着雪峰,“他说,安第斯的海拔再高,也高不过想好好活着的心。”

独木舟划过的的喀喀湖,湖水蓝得像块融化的天。林岫把安第斯春草的籽装进漂流瓶,瓶里还放了颗印加的“圣土豆”,瓶身刻着太阳纹和草叶,在阳光下,两种纹路融成一片暖金。“下一站,该去北美了。”她对伊察的女儿说,“听说那里的印第安人种玉米,或许也需要这草。”

林岫的《万草同春录》又添了新页,安第斯春草的叶片夹在中间,带着雪的清和土豆的粉。旁边是玛卡用克丘亚语写的话,林岫认得“拔节”两个字——草在拔节,土豆在膨大,女子们的腰杆,也在跟着拔节。

高原的风还在吹,却不再像针,反而带着草叶的清香,掠过土豆田,掠过草木屋,掠过女子们扬起的笑脸。林岫知道,安第斯的海拔再高,也挡不住草扎根,挡不住女子们握着石锄的手,把黑土翻成希望的模样。

而那株在高原拔节的安第斯春,早已把根须扎进了印加的石缝里,等着下一场雪化,抽出更高的茎,把故事,往更北的土地,继续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