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列颠展叶?这雨雾有点绵(1/2)

泰晤士河的雨雾缠在船帆上,像块洗不净的灰布。林芮站在“滋芽号”的甲板上,手里攥着片万春草叶——是从法兰克带来的,叶边还带着莱茵河的水汽,此刻正被不列颠的冷雨打得起皱。

“他们说‘外来的草会引狼’。”伊莲的声音混着雨声,她是伊莎贝拉的妹妹,执意跟着来不列颠,黑袍换成了粗布裙,腰间别着把法兰克的小银刀,“岸边的德鲁伊祭司,举着橡树枝在祈祷,说要把我们当祭品,献给森林之神。”

不列颠的海岸确实透着股蛮荒。悬崖上的巨石刻着看不懂的符文,德鲁伊祭司穿着熊皮,在雨中跳着驱邪舞,鼓点敲得像闷雷。当地的女子裹着羊毛斗篷,只露出双眼睛,远远地看着,像群受惊的鹿。

林芮没下船,反而让水手把艾禾留下的漂流瓶扔进海里。瓶里装着法兰克的万春草籽和不列颠的石楠花籽,瓶身刻着“同春”的拉丁文——是伊莲连夜刻的,刀法还生涩,却透着股执拗。“让草自己先上岸。”她望着瓶身消失在雨雾里,“比我们的船,更能让他们放下戒心。”

三日后,一个披羊毛斗篷的女子,抱着个发烧的孩子,偷偷摸到船边。她的斗篷下摆沾着泥,怀里揣着那只漂流瓶,瓶里的草籽竟在雨水中发了芽,细根缠着块刻着符文的石头。“德鲁伊说这是‘妖瓶’,要烧了。”女子的凯尔特语混着点拉丁语,“可我儿子快死了,你们的草……真能救他?”

林芮立刻让伊莲取来药箱。她用万春草叶混着不列颠的帚石楠花,煮了碗药汁——帚石楠性温,能抵当地的湿寒,正好配万春草的清润。药碗是从扶桑带来的瓷碗,碗壁的银斑在油灯下闪着,像给昏暗的船舱点了颗星。

孩子喝下药汁,夜里就退了烧。女子跪在甲板上,用额头碰着船板:“我叫布丽姬特,是海边部落的‘织婆’,你们要什么,羊毛、贝壳、我织的布,我都能换!”

“我们要你帮忙。”林芮扶起她,指着岸边的雨林,“帮我们找块能种万春草的地,教我们认不列颠的草药,我们就教你和部落的女子配药、治病。”

布丽姬特带着她们钻进雨林。雨雾里的橡树遮天蔽日,树干上缠着常春藤,像德鲁伊祭司的长袍。她指着一种开蓝花的植物:“这是‘圣约翰草’,能治伤口,就是性子烈,得用雨水泡三遍才敢用。”

林芮眼睛一亮:“正好配万春草!它的柔能中和烈,就像你们的羊毛斗篷,外面糙,里面暖。”

她们在雨林边缘的空地,开辟了片“雾中药圃”。用石楠的枯枝搭了棚,挡雨又透光;把万春草籽混着圣约翰草的根埋下,再浇上浸过帚石楠的雨水——布丽姬特说,这水“带着森林的祝福”。

德鲁伊祭司带着族人闯来时,药圃里的万春草刚展开新叶。银斑在雨雾里泛着淡光,竟和巨石上的符文有种奇异的呼应。“你们在亵渎神灵!”祭司举着橡树枝,杖头的狼骨闪着冷光,“这些草会吸走森林的灵气!”

“那您的神灵,为何让圣约翰草和它长在一起?”林芮指着缠在万春草茎上的圣约翰草,蓝花正开得盛,“它们在土里是朋友,在人前,为何不能是?”

布丽姬特突然掀开羊毛斗篷,露出里面的伤——是之前给部落男子治箭伤时,被德鲁伊打的。“祭司说女子不能碰草药,可去年冬天,部落死了一半人,都是病死的!”她的声音在雨里发颤,“现在这草能救命,你们却要烧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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