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马背传医?这蹄声有点疾(2/2)

“我不要权杖。”艾拉摇头,将药囊分给每个女子,“我要你们都学会认草、配药。男人骑马打猎,女人骑马传医,这样咱们的部落,才能走得远,活得好。”

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整个敕勒川。西部落的女子们骑着马,带着自己采的草药来投奔,说要跟艾拉学“马背医术”;东部落的萨满则把狼骨权杖改成了“草纹杖”,杖头刻着同春草和沙棘果,说“这才是能救命的神”。

艾拉在两部落之间的山谷里,开了片“移动药圃”——把同春草种在桦木箱子里,跟着毡房迁徙。箱子上刻着“东西合医”四个字,东部落的麻黄草、西部落的防风根,都和同春草种在一起,长得郁郁葱葱。

莉娜的孙女安雅,带着罗马的医典来探望她时,正赶上草原的那达慕大会。女子们骑着马,在赛道旁摆开医摊,一边给摔下马的汉子包扎,一边推销自己做的“同春马奶酒”——用草花酿的,既能暖身,又能防风寒。

“你看她们的马,鞍子上都绣着草。”安雅指着远处的马队,女子们的鞍垫上,东部落的狼纹和西部落的鹰纹,都围着株同春草,“以前东、西部落打了十年仗,现在因为这草,竟坐在一起喝酒了。”

艾拉递给她一碗马奶酒,酒里飘着片草叶:“祖母说,药能治病,也能治心。草原的风大,偏见就像沙子,吹进眼里会疼,但只要有能救命的药,沙子总会被眼泪冲掉。”

大会的最后,东西部落的首领,第一次并肩站在高台上。他们给艾拉的枣红马披了彩绸,马头上挂着新做的“医旗”——旗上绣着同春草缠绕着马头琴,边缘缀着沙棘果串成的铃。

“从今往后,敕勒川的女子,都能骑马传医。”东首领的声音在草原上回荡,“谁要是拦着,就是跟全族的命过不去!”

艾拉骑着马,举着医旗在赛道上奔跑。风掀起她的裙摆,露出靴筒上绣的草纹,蹄声踏过牧草,像在奏响新的歌谣:“同春草,长天涯,马背上,有医家……”

安雅站在高台上,看着那面飘扬的旗,忽然明白祖母说的“传灯”是什么意思——不是把自己的灯强行塞给别人,是帮他们找到自己的灯芯,再添一把能烧旺的火。草原的灯芯,是马背上的医箱,是女子们握着药杵的手,是东西部落终于能坐在一起的酒碗。

离开敕勒川时,艾拉送给安雅一包混着沙棘籽的同春草籽:“带到罗马去,告诉他们,草原的草,能跟着马蹄跑,也能跟着船帆走。”

安雅把草籽塞进罗马医典的夹层,书页上,法拉当年的批注“弯刀能劈路,药草能搭桥”,旁边不知何时多了行艾拉的字:“马背能传医,蹄声能敲碎偏见。”

风吹过敕勒川,带着同春草和沙棘的清香,掠过连绵的毡房,掠过奔跑的马队,掠过女子们扬起的医旗。艾拉知道,草原的路还很长,部落的纷争或许还会有,对女子的偏见或许还会冒头,但只要马背上的医箱还在晃,蹄声还在响,这传医的路,就永远不会断。

就像那株种在桦木箱里的同春草,哪怕跟着毡房迁徙千里,也总能在新的草地上,扎下根,发了芽,用自己的方式,告诉这片草原:春天,不止在牧草里,也在女子的手里,在每一声奔向希望的蹄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