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马背传医？这蹄声有点疾（1/2）

敕勒川的风卷着牧草香，漫过连绵的毡房。阿米尔的女儿艾拉，正骑着匹枣红马，马背上的医箱晃得叮当作响——箱子是用草原的桦木做的，边角包着铜，里面装着晒干的同春草和沙棘果，都是她从长安女学馆带来的“宝贝”。

“艾拉姑娘，东部落又有人咳血了！”个牧民骑着快马奔来，羊皮袄上沾着血渍，“萨满说这是‘狼神发怒’，要杀十匹白马献祭，可死的人越来越多……”

艾拉勒住马缰，医箱里的同春草叶簌簌作响。她来敕勒川三个月了，起初部落的人见她是女子，还骑着马跑医，都笑话“女人的手只能挤牛奶”，直到她用同春草汁混着马奶，治好了首领儿子的咳疾，才勉强让她进了毡房。

“带我去看看。”艾拉拍了拍马颈，枣红马似乎懂了她的急，蹄声踏得牧草翻飞。她的辫子里缠着同春草编的绳，这是法拉教她的“护身符”，说“草绳能记住走过的路”。

东部落的毡房里，弥漫着浓烈的草药味和血腥味。萨满正举着狼骨权杖跳舞，权杖上的狼牙闪着寒光，几个壮汉按着挣扎的病人，要往他们嘴里灌带血的马奶。“只有狼神的血能镇住疫气！”萨满的吼声震得毡房毡毛乱飞。

“住手！”艾拉掀帘而入，医箱“哐当”放在地上，“这不是狼神发怒，是肺里生了虫！沙棘果能杀虫，同春草能润肺，混着马奶煮，比马血管用！”

首领的弟弟，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去年西部落的女人也说能治病，结果治死了半族的人！”

艾拉没挣扎，反而从医箱里取出片同春草叶，叶面上的银斑在油灯下闪着：“你们看，这草在长安能活，在西域能活，在草原也能活。它的根能扎进石缝，我的药能治你们的病——敢不敢让我试三个时辰？治不好，任凭你们处置。”

病人里忽然有人喊：“让她试试！我儿子上次咳得快死了，就是她治好的！”是西部落的个妇人，怀里抱着个健康的孩子，孩子手里正攥着片同春草叶。

首领皱着眉，挥了挥手：“让她试。但要是敢耍花样……”他的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

艾拉立刻行动。她让部落的女子们收集沙棘果，这果子在草原遍地都是，酸得能涩掉牙，却最能杀肺里的虫；自己则取出同春草，用银杵捣成粉，混着温热的马奶——马奶性温，能中和草的微苦，草原人喝得惯。

她没像萨满那样跳神，只是坐在病人身边，一边喂药，一边用东部落的方言讲同春草的故事：“这草在长安的药圃里，要天天浇水；在西域的戈壁上，靠晨露就能活；到了咱们草原，混着马奶，就能跟着咱们的马，走到哪治到哪。”

三个时辰后，奇迹真的发生了。最先喂药的几个病人，咳血渐渐止住，呼吸也平稳了。艾拉趁机教女子们做“马背药囊”——用羊皮缝的袋子，里面装着同春草粉和沙棘干，挂在马脖子上，迁徙时也能随时取药。

“这草不怕颠？”个挤牛奶的姑娘摸着药囊，眼里满是好奇。

“比咱们的马还能颠。”艾拉笑了，指了指自己的医箱，“你看，我从长安一路骑过来，草籽在箱子里都发了芽。”

萨满的权杖落在地上，他望着那些渐渐好转的病人，忽然扯掉头上的狼皮帽，对着艾拉鞠了一躬：“我……我把狼骨权杖给你，以后你就是草原的‘医神’。”